越無雪搖搖竹筒,一彎小小眉月在酒中化開。

“溫一壺月光下酒。”

她想到一句著名的廣告詞,輕聲念了一聲。

“數聲和月到簾櫳拍春衫惜酒香。”

白鶴軒抬眼看來,眸中光芒微亮,沉吟一聲,也念。

“我的非原創,是背的別人的,你的詩很好。”

越無雪嘻嘻一笑,仰頭,把酒倒入喉中。

“別嗆著。”

阿羅王子立刻偏過身來,掏出一方帕子給越無雪擦嘴角,一副長輩的姿態。

“我自已來。”

越無雪拿過他的錦帕,自己在唇上抹,一張紅唇在酒精的作用下,紅嘟嘟,顫微微,就像月光下最美的那朵野薔薇。

白鶴軒的目光就盯了過來,溫溫柔柔地映在她的臉上,這一瞧,居然就是好一會兒,毫不避諱的。

越無雪被他這樣一看,也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微微別開了臉,裝作去看小|黃|花,伸手摘了一朵在鼻下聞著。

“哎喲,小公子,快把頭低下去。”

阿羅一聲怪叫,伸手把她的腦袋按下去。

“幹嗎?”

越無雪也被他摁得一聲怪叫,小|黃|花上的一隻小蟲就飛進了她的鼻孔裏,害她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你別把老白的魂勾走了,他家可隻有他一根好槍,都等著他傳宗接代的。”

阿羅等她揉完了鼻子,才哈哈笑起來。

這話說得太露骨,越無雪的臉刷地就紅了,一掌推開他,跳起來就走。

“喂,生氣了?”

阿羅連忙爬起來,弓著腰,去拉她的頭發,陪著笑臉哄她。

“我開玩笑嘛,我知道你是男娃娃……不是,我知道……嗨,其實割了就割了嘛,隻是不能睡|女人而已,你別生氣。”

“你再拿這個開玩笑!我是小太監怎麼了?”

越無雪紅著臉,扭過頭,踮著腳尖打他的腦袋。

阿羅也不躲,就勾著頭讓她的小手拍。白鶴軒從後麵走過來,站在二人身邊,溫和地笑著。

月光如此溫柔,他的笑也溫柔,阿羅給越無雪的友好也溫暖。

這是越無雪最難忘的一個晚上,從這晚上起,便是分崩離析的痛苦,她後來常常想,為什麼友情不能長存呢?為什麼要化成剮骨的痛呢?

不過這時候的越無雪隻想享受這樣的溫暖,有人庇護,有人疼愛,有人任她敲打腦門,還傻乎乎的笑。

“臭阿羅。”

她看著阿羅傻乎乎的樣子,抿唇笑,用小手指去扯他的耳朵。

柔軟溫暖的指肚子捏在阿羅的耳垂上,他慌慌地抬眼看她,看著看著,突然一張黑臉就漲得發紫,彎著身子,轉身就跑開了,帶著一種迫不及待的慌亂,像看到了怪獸一般。

“他怎麼了?”

越無雪驚訝地看著他的背影。

“嗯,也許是內急了。”

白鶴軒忍著笑,看著她小聲說:

“越小姐,我明日要開拔去邊境,要不要我帶什麼話給你娘親?”

“要的要的!”

越無雪連忙點頭,又皺眉,

“如果早知道,我就寫封信給你捎去。”

“我備著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白鶴軒轉身往烤火架邊走,隻一揚下巴,侍衛們便架起了小桌,鋪上墨硯宣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