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鏟奔向院中。
越澤睿瘦弱的身體趴著,可上身是上身,下|身是下`身……那血把越無雪的鞋子都沾滿了……
越無雪渾身冰涼,她開始劇烈地顫唞,緩緩抬頭看向屋裏。
聶穎已經被焱極天壓到了桌上,他的手指掐住她的咽喉。聶穎的武功超乎他的想像,他頭上的金冠都被她扯落了,一頭長發散落下來,遮住他半邊臉,從外往裏看,那幽黃的燈火之下,他神情絕戾,恍若噬血修羅。
“你可以殺我,可是越無雪一定恨你。”
聶穎和焱極天僵持著,唇角揚著冷笑,聲音極輕。
“那就恨吧。”
焱極天卻狠戾出聲,手中之筷毫不留情地狠狠穿過聶穎的咽喉。
越無雪隻看到聶穎像一段枯木倒下,眼前一陣黑,人往前撲去,落進漫了血的雨水裏,之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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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夢又來困擾越無雪了,她夢到那個男人壓在她的身上,用他醜陋的東西,拚命地淩遲著她的身體,她快痛死,快瘋掉,卻不得不清醒地承受……
直到,大朵大朵的血在眼前噴|濺飛開,她看到弟弟和娘被捆在樹上,被大刀一刀一刀地斬開,成了一段一段的……
“娘!”
她一聲尖叫,猛地坐了起來,大汗淋漓的,像剛從水裏撈起來一般。
“你醒了,都睡了兩天了。”
天真在一邊擰帕子,一臉焦急關切。
“焱極天呢?”
越無雪轉過頭,厲聲問。
“上朝呢。”
天真擰擰眉,白淨的臉上全是憂鬱。
“我若不殺他,我不是越無雪。”
越無雪跳下榻,卻感覺胸口一陣疼痛,手腳也無力。
“你病了。”
天真扶住她,小聲說。
“我沒病!天真,他殺了我娘和弟弟。”
“她不是你娘。”
天真猶豫一下,小聲說。
“放屁,那你是我娘?”
越無雪當下就怒了,一推天真,凶狠地瞪他。
“哎……”
天真搖頭,小聲說:
“越無雪,別亂發脾氣,先養好病。”
這還是天真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越無雪還想往外走,可胸口更痛了,沒幾步,一口血就慪了出來。
“灑家讓你別跑啊,快傳禦醫。”
天真跑過來,扶住她,把她往榻上拖。
簾子外有匆匆腳步聲,來伺侯她的是那回在華廟見過的黃太醫。他給越無雪喂了藥,又點了安神的香,越無雪胸口的痛才勉強消停了一些。
她腦中全是越澤睿死時的慘樣,為什麼焱極天還是下手了呢?還要當著她的麵!弟弟還那麼小,不過十一歲。
“你別胡思亂想了,如果他要殺,自會避開你去殺,何必讓你看到?”
天真又勸。
可越無雪全聽不進去,隻想著焱極天將那根筷子狠狠刺進聶穎咽喉時的情形,他怎麼就能下手呢?若她用筷子戳進他的喉中,他會不會痛?
她的胸口更痛了,翻了個身,緊緊地縮成一團,這痛都沒辦法減輕一點。終於,她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忙活這麼久,裝傻裝委屈裝天真裝可憐各種裝,所求不過是一家團聚,怎麼焱極天就不能放過她呢?
“無雪。”
天真輕輕地拍她的肩。
“別碰我。”
她猛地一哆嗦,縮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