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的人而言也是不宜多飲的,嚐起來味道雖清淡,可後勁卻是極大,更何況是平日裏幾乎滴酒不沾的雲雀,即使有上一次的教訓,他仍是被表象誤導了。

“恭彌?”見雲雀低著頭半天沒反應,吉爾伽美什忍不住詢問。

“……”模模糊糊聽到有人叫自己,雲雀抬起頭望去。

在吉爾伽美什眼裏,雲雀是頓了半晌才有的反應,他注視了雲雀的神色好一會,然後露出歡顏笑出了聲,充滿著幸災樂禍的意味,“哈哈,果然醉了。”

雲雀默默盯著他,眼前的畫麵過了許久才轉變成信號傳遞到大腦,又過了好久才應激出“刺眼”的回饋,而不等他有所動作,對方已經站了起來走到他身邊,一把扯起了他,語氣好笑,“好了好了,我們走了……哈哈,別這麼看著我。”雲雀墨藍的鳳眼中此時不如往常般清冷,帶了些許困惑,就這樣直愣愣地看著吉爾伽美什,後者摸著下巴觀摩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按到雲雀的頭上,使勁揉了揉,雲雀沒有動靜,吉爾伽美什又得寸進尺捏了捏他的臉,“哈哈哈~”

揉把幾下後,雲雀被他牽到包間門口,吉爾伽美什拉開門穿上了鞋,轉頭見雲雀仍舊站立著直直盯著他,這下無奈了,抽了抽嘴角,“不會叫本王幫你換吧……”

“……”

“嘖……”揮退想上來幫忙的服務員,吉爾伽美什走上前,按著他坐下,自己也坐在他旁邊,“過來,抬腿。”口中命令著,他手上同時已經拿起了雲雀的鞋套了上去。

磨蹭了一陣,整裝完畢的雲雀再次被吉爾伽美什拉扯起,攥著手腕走向外間。

這家酒肆本是流傳下來的舊建築,被人收購後便原汁原味地改裝成了酒家,也兼提供茶水小吃,雖處上京的黃金地段,卻低調得很,因清幽的環境和純正的風味以及不菲的價格而聞名於上層階級。時近傍晚,廳中隻有寥寥無幾的客人,氣氛很安靜,統一和服的服務生穿梭其間。

想著時間不早雲雀又這副樣子幹脆就回去的吉爾伽美什,卻沒想到一直沒有反應的雲雀突然發起難來,手中拽著的手腕猛地向後一用力,吉爾伽美什不禁轉頭疑惑望去,而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雲雀另一隻手中的浮萍拐已迎麵劈來。

“咬殺!!”雲雀被酒精無限期延長的反射弧終於將信號傳遞到身體。

“碰——!”

銀拐沒有砸到吉爾伽美什,他在千鈞一發的時刻躲開了,相反他身後的桌子卻被生生劈成了兩半,桌上的湯豆腐鍋哐當一聲灑了一地,擺在桌上的將棋盤和棋子亦掉落在那一堆狼藉之中。

“……”飛來橫禍,獨自一人坐於桌後的紅發異色瞳的少年瞬間黑了臉。

“恭彌!”吉爾伽美什鬆開了雲雀的手,同時再次躲開了他的追擊。

雲雀渾然不聞,隻將咬殺這個雜食動物當做第一目標。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服務生一麵去叫經理以及保鏢,一麵安撫勸說在座的客人離位,特別是那位已經波及到的赤司少爺。

赤司征十郎眼神沉鬱,他麵無表情地瞥了眼恐慌結巴的服務生,然後站了起來,說道,“把他們列為黑名單,拒絕往來戶。”

“欸,這……”盡管這少年周身的氣場壓得她喘不過氣,幾乎保持不了禮儀,服務生還是猶疑了,這根本不是她能決定的,不過她顯然沒意識到眼前的人就是這家店的主人。

“怎麼?你有意見?”赤司征十郎用著詢問的語氣,將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剪刀開合地哢擦響。

“……沒有!”

赤司征十郎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倏然將手中的利剪甩了出去!

吉爾伽美什有點苦惱,如果雲雀喝醉的結果是一定會跟他不舍不棄地打一架,那他之前肯定會阻止!正猶豫是大戰一場還是如上次一般打暈他,一個不明物體裹著殺氣急速飛來!雲雀回身舉拐一擋,而吉爾伽美什見此,不再遲疑,趁機上前劈暈了他。

“哐當”三聲,剪刀和浮萍拐落地,而同時往下倒的雲雀被吉爾伽美什接住,輕輕呼了口氣,吉爾伽美什彎身拾起了浮萍拐,然後橫抱起雲雀,又淡淡掃了眼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雙眸一沉,這個男人……

經理和保鏢姍姍來遲,經理見著赤司征十郎,滿頭大汗地上前哈腰道歉,“實在抱歉!赤司少爺,這些搗亂的家夥我馬上叫人……呃……”他對上了吉爾伽美什血紅的雙眼。

赤司征十郎沉著臉皺眉,這個白癡哪裏找來的?

麵對雜種,吉爾伽美什從來都是一副蔑視的威嚴傲慢樣,他稍有不耐開口嘲道,“慶幸跪拜王對你們無禮言行的寬容吧,雜碎們。”說完,他不再停留,徑直出了門,無人阻攔。

*

吉爾伽美什抱著雲雀走到街角,取出了輝舟,沒有絲毫引人注意地離開了京都。

回程很順利,沒有再次遇上讓吉爾伽美什怒火中燒的人物。時間寬裕,因而輝舟行駛平緩,速度並不快。吉爾伽美什坐於王座上,雙手圈著雲雀。

雲雀並攏雙膝坐在吉爾伽美什的腿上,側身倚靠在他身上,腦袋枕在其胸口,雙手則自然垂落在其腰兩側,緊緊閉著雙眼,白皙的臉上微染粉色,呼吸輕緩,噴灑的氣息微微帶著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