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草吧。

我去了明鏡菩提,雖然不抱什麼希望,這個時間人家早就關門了,但還是想去看看,心底裏希望能看到陳溪海。他們的店門關著,也對,都快十一點了,能不關門嗎?我有點失望地歎氣,給陳溪草打電話。

“喂,溪草,我是小魚,你睡了沒有,我有事找你。”

他在電話那頭說:“沒有,你想現在約我出來?”

“方便嗎?”

“你能到我家來嗎?”誰知道他在想什麼,我才不會上當。

我說:“我會來,不過就在你家樓下等你,你下來就行。啊——”我假裝想起來似的說,

“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忘了。”

“什麼事?”

“陳溪草!”我怒叫。

聽到他在笑,“知道,知道,我不會忘的。”我很喜歡聽他說話懶洋洋的樣子。

我到了他住的公寓下,但沒往正門走,怕又見到那個保安。我就打電話告訴陳溪草我到了樓下,讓他出來。他卻說:“不行,我正在洗澡,你等一會兒。”

洗澡你還能接電話。我才不相信,不會故意讓我喝西北風?我就狐疑地等著他下來,可是二十分鍾過去了,他還沒下來,我又打電話給他。一是我不想從保安室門前走過,二是我真不想到他家裏去。他說他還是泡澡哪有那麼快,讓我再等。

氣死我了,“喂,你沒忘記給我五倍的錢吧!”我挑明了我的目的。

他軟軟地笑:“沒忘,你的事我不忘。”

“你忘了我還在樓下等!”

“你不有鑰匙嗎?”

他不說,我確實是忘了。該死的,想誘我上樓,沒門。“有也沒帶。誰要隨身帶著別人家的鑰匙。你不下來,你再不下來我走了。”我隻是嚇唬嚇唬他,沒拿到錢我怎麼會走。不然就白來了。沒想到他還真聽話,馬上從門口出來。

看樣子,他沒騙我,他真的在泡澡,身上還帶著熱氣和水珠。頭發也是濕成一片,耷拉著。

他就光著腳穿了一雙拖鞋,身上隻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係了根帶子,領口開那麼大,像是故意給我看他的胸肌似的。我咽了口水,轉頭不去看他。

“對不起,讓你等那久。”他道歉倒很有誠意,隻差鞠躬。“上去吧。”

“上去幹什麼,我隻是來拿我的錢。你答應的。”

“你還真財迷,看我身上像帶錢的樣子嗎?”他一聳肩,一攤手,浴袍上連一個口袋也沒有,身上哪裏能放錢。我被他說得無法反駁。

“我,我不管,你現在給我上去拿,要不轉帳也行。我答應請別人客。”

他聽我說話時就半眯著眼睛看我,眼裏微微冒著火氣。“要我上去,我可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你討賬也不分日夜,難道想做個職業討債人。”我聽出他話裏的諷刺我的意味,心裏不是滋味,是他自己說好的,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大不了,這次之後,再也不跟我有瓜葛。

我愛財有什麼錯。不就是因為你的錢嗎?我受到了侮辱,被他氣得說不出話,轉身就走。可還沒走一步,就被他攔腰扛肩,他總是這樣不管我的想法,“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我是欲哭無淚,對他束手無策。他竟然打我的屁股,我就罵他:“死陳溪草,你要是不把我放下,你死定了,死定了。”

我大喊,噢!不,又是那個保安,為什麼我每次都會遇到他當班。我看他時他也看到了我,讓我死吧,我垂下頭,這樣被陳溪草扛著進了電梯。又是大半夜的,又隻有我和他,保安一定知道他獨居,一個女人半夜來找一個獨居的男人……肯定另他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