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此次病重,倒是讓覺羅氏的心境更開闊了幾分。老爺本就上了年紀,估計幾年後就會上書乞退。庶子們不說靠不靠得住,資質長子尚可次子卻甚是平庸,又都常年外放當差,雖是一家人卻也不甚親密,隻要麵上過得去也就罷了。自己生的兩個兒子皆年幼,還在官學裏課讀。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前程實屬難料,又有神魔鬼怪覬覦在旁,心裏雖心疼幼女卻也隻得狠下心來嚴加教養了。若是女兒注定不凡,嬌慣她便是害了她,哪怕是幼年時多吃點苦頭,也好過長大後枉送了性命。且經過數天的觀察,那李姨娘雖然身懷異術性子卻實屬單純,眼裏藏不住心思,性情也跳脫,這樣的人難免惹事卻也易於掌控,正好拿來當作磨刀石。
如此一想,病好之後覺羅氏便逐漸放鬆了對李姨娘的看管,對於她伺機接近女兒的行為隻做不知,暗地裏卻將她日常所講的話語牢記在心,對於她故意透出來的教養之法更是在反複確定無害之後用在了自己女兒的身上。而這一切覺羅氏力求做得不著痕跡,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與此同時,在京城的另一處比費揚古的府邸修建得更巍峨壯闊的府裏,一名看起來約莫兩三歲大的女童正手握毛筆認真的描著紅。女童額頭上正裹著一塊白棉布,顯然是先前受了傷還未曾痊愈,卻不知這女童為何小小年紀便這般的勤奮,受了傷也不願意安心休養。
008 終於成了小蘿莉
時光如流水,倏忽間數年時間便一晃而過,如今已是康熙二十四年。
這幾年,朝堂上明珠黨與索額圖黨紛爭不斷,且隨著阿哥們逐漸長大,黨爭也愈演愈烈。很多大臣也被無辜牽連其中,丟官罷職暗遭陷害的事時有發生。費揚古身居要職又年紀老邁,深感精力不濟,為防卷入黨爭晚節不保又禍及子孫,去年便上書康熙以老病乞退,康熙準奏,又感其忠心授予其內大臣的官銜。內大臣雖是虛銜,難得的是這份體麵,費揚古也算是全身而退,且給子孫後代留有餘蔭。。
農曆六月正值盛夏,朗朗晴空萬裏無雲。炎炎的午後,烈日當空,樹葉打卷,野狗吐舌,人也懶洋洋的沒什麼精神。
繁花似錦綠樹成蔭的庭院中,一名六七歲大剛留頭的女童正在丫鬟嬤嬤的簇擁下沿著石子鋪就的小道迤邐而行。
女童身著淡粉色繡大花旗裝,紮著紅頭繩,每隻耳朵上均有三個耳眼,上麵嵌著兩對米粒大的小耳釘,最下麵戴著一對磨成水滴狀的紅寶石耳墜,在陽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甚是鮮豔。女童身量尚未長開,臉龐也稍顯圓潤,兩頰微鼓,肌膚白皙,相貌稱不上精致卻也清秀有餘,一舉一動甚是沉穩,隻在眨眼間偶爾從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帶出一股子狡黠來。
此女童正是當年還在繈褓中不諳世事,如今已是婷婷玉立的覺羅氏的女兒,小名妞妞,大名叫做淑慧,今年虛七歲。淑慧歇晌兒剛起,此時正要穿過庭院去往覺羅氏的正院。
倏忽間,淑慧腳步一頓,眼睛望向右前方,那裏挖了一個不大的荷花池,池旁有一個小小的八角亭向水麵微凸,此時亭中正有一個身著紫色旗裝梳著兩把頭的女子背對著淑慧倚欄而坐。
淑慧抿唇一笑,微微一抬手,跟著的丫鬟嬤嬤們便會意的停了下來。淑慧將腳步放得輕而又輕,緩緩的向亭邊靠近。
“姑娘又淘氣了。”那女子尚未轉過身便開口說道,此時淑慧離那女子足有十幾步遠。
淑慧泄氣的撇了撇嘴,快步跨過台階走進亭中,站在那女子麵前疑惑道:“為什麼你每次都能早早的發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