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丞相,你怎麼能如此縱容她?”吏部侍郎的夫人怒不可遏:“這樣的忤逆女,就該好好家法伺候,責打一頓就老實了。你夫人如今剛剛亡故,她就敢在靈堂前逼迫一個父親,可想從前在府裏是如何的囂張跋扈。她今日敢讓你簽斷絕書,明日或許就敢打上門來。此等逆女,絕不能姑息啊!”
“是啊,是啊,丞相大人三思啊。”
靈堂裏眾說紛紜,讓見溫敦海抬手,示意眾人安靜。
“各位的好意,溫某心領了。”溫敦海說完,讓人取來筆墨紙硯,拿起筆來,正欲簽。
溫芸嫻突然出聲:“慢著。”
溫敦海嘴角微不可見的泛起一絲得意的笑意,他就知道這個逆女什麼都敢做,但是隻要拿捏著她的親娘,她就會妥協。
卻不想溫芸嫻指了指斷絕書一角:“在這裏簽,別簽錯了。”
溫敦海的臉色頓時一僵,橫了她一眼。
對麵的溫芸嫻似是而非的笑了笑,溫敦海騎虎難下,當即憤憤然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你給我等著。”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
溫芸嫻又讓他按下了手印,仔細檢查了才將斷絕書收好。
“今日叨擾了,既然我已經和溫府沒有關係了,那我就不打擾各位了。”溫芸嫻端莊的對眾人行了一禮,對程昕道:“今日多謝你陪我來了,我們走吧。”
看了一場大戲的程昕,心滿意足的點點頭,轉身離開。
“對了,你要的東西就放在你最常去的地方。”溫芸嫻留下這話,抬腿就向外走去。
溫丞相看著溫芸嫻揚長而去的背影,眼神變暗,他側首對管家吩咐了一句。
他要讓這個逆女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片刻,他暴跳如雷:“什麼,她娘不見了?”
……
和程昕坐在馬車上的溫芸嫻,拿著那張斷絕書,盯著發呆了許久。
直到於伯停下馬車,告知她們已經回府了,溫芸嫻才回過神來。
她輕聲道:“上一世,我是被他趕出去的,如喪家之犬一般。我萬萬沒想到如今是我與他斷絕了關係,沒想到這一切能這麼順利。”
“你拿了溫丞相要緊的東西,又趁他不備帶出了你娘,我想溫丞相不會善罷甘休的。”
程昕今日去丞相府的目的,除了一開始震懾丞相府的下人們之外,還有救人的部分。
溫芸嫻的娘親不是她派去的人救的,不過卻是梅染趁著人多眼雜的時候,到丞相府後院繞了一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溫芸嫻娘親的所在,把這消息傳給了守在丞相府角門外的柴七等人。
後續救人的事情很是順利,這也是溫芸嫻膽敢那樣逼迫溫丞相的原因。
溫芸嫻道:“就算我不那麼做,他也不會放過我們母女倆。”
溫丞相這個人,兩世為人,她早就看透了。
在人前在忠臣、慈父、佳偶、良婿,麵麵俱到。可私下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在書房裏收藏著那樣的東西,不忠;隻將她們幾個女兒當成攀爬的工具,不慈;對結發妻子以及繼室一貫冷漠,是為無情。
這樣的人,她隻恨沒有機會揭開他的真麵目。
兩人入了國公府,秦總管就來說:“郡主,人已經安排到後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