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懷疑他與明日的案子有關,因此來問一問。大人請看。”
那牢中之人,正是昨夜刺傷李也辰的那名刺客。
張簡芝臉色似是微微變了變,道:“竟有此等事情?看來明日果真要好生審問了。”
李也辰淡淡不語。張簡芝咳了兩聲,道:“李大人,天已不早了,我們這便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還要審案呢。”
李也辰點點頭,“張大人請。”
“請。”
李也辰當先向外走去,張簡芝落後一步,他也並不理會。出大門時正遇見徐牢頭匆匆趕回來,徐牢頭抬頭望見他,對他點了點頭。
李也辰亦向他點了點頭,未說什麼,便向府衙大步而去。
徐牢頭望著他去遠,片刻後,張簡芝也出來離開了。二人竟似相安無事。徐牢頭有些茫然地望著融入夜色裏的一群人——他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李也辰有了壓製住張簡芝的辦法了麼?可是……若是有了辦法,他又為什麼會那麼說?
——方才李也辰剛來時,低聲告訴他要他傳與徐大姐轉告明緋的那句話:“不負所言,有死而已,千萬珍重,莫枉我心。”
他……究竟想做什麼?
第二日一早,李也辰上堂與張簡芝見過,兩人分別落座升堂,案子便開審了。
張簡芝率先拍板喚審,“帶金福氏。”
差役高聲傳話下去,不一時明緋帶到。她此時雙腿還不能站立,被架上堂後半伏在地,僅靠雙臂支起上半身來,並不抬頭,靜靜垂頭不語。
李也辰眉頭微皺,知她此時雙腿斷骨未續,略有動作便是疼痛難忍。他本想著待她傷勢初愈時,複審的文書大約才能下來,卻不料竟如此匆忙。
張簡芝一拍驚堂木,道:“堂下犯婦,可是金福氏?”
明緋垂首道:“是。”
張簡芝捋了捋胡子,道:“金福氏,本官問你,你二妹黃福氏可是被你所殺?”
堂下一時沉默。李也辰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張簡芝又問了一遍,明緋緩緩抬起頭來,沒有看李也辰,靜靜望著張簡芝,道:“大人,案子既已審定,大人此番再審,是要為民婦翻案麼?”
張簡芝道:“本官問你,你實說便是。若有疑點,本官自會詳查。你隻須告訴本官,是還是不是?”
明緋垂頭默然半晌,道:“是。”
張簡芝道:“你是如何行凶殺人的?在何時何地?屍體拋於何處?”
明緋淡淡道:“民婦不記得了。”
“豈有此理!”張簡芝一拍驚堂木,道:“既承認有殺人之事,如何反說不記得了?可見是說謊。來人啊……”
話未說完,李也辰忽然截口道:“張大人,既然如此,不如傳證人上堂。”
張簡芝道:“哦?此案還有證人?”
李也辰道:“不錯。”
張簡芝嘴角露出一絲似有似無的笑容,道:“既如此,就傳吧。”
李也辰一點頭,沉聲道:“傳證人上堂。”
差役高聲傳下話去,很快柔緋、莫為分別被帶上堂來。二人在門口相遇,互相看了一眼,柔緋眼中含淚,似是有話想說,隻是此時無論有何話說也不能開口,隻能是欲語還休。莫為眼中卻是堅定沉穩,似是心中已有決斷,看她的那一眼既是安慰,又似承諾。
二人上堂跪下,李也辰道:“堂下二人報上名來。”
“民婦福氏柔緋。”
“小人莫為。”
李也辰道:“你可是黃紳之妻黃福氏?”
柔緋低聲道:“回大人,黃家已於去年冬時將我休棄了。“
“休書何在?”
柔緋自懷中拿出一封書函,差役接過呈與李也辰。李也辰打開看了一眼,遞與張簡芝。張簡芝打開念道:“福氏二女柔緋,永寧三年歸黃氏子紳。三年不育,以無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