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2 / 3)

謀害朝廷命官,他自然沒有這個膽子,隻是張簡芝威逼之下,卻不得不照辦,無奈隻好想出了這麼個最不著痕跡的法子,卻萬萬想不到李也辰竟然也通醫道,更有聞香識藥之能。此刻一被識破,他已是萬念俱灰,心知自己不過是個替罪羔羊,張簡芝必定不會救自己的。

李也辰笑了笑,道:“紙筆拿來。”

大夫一怔。

李也辰又說了一遍,那大夫方才反應過來,連忙拿了紙筆恭恭敬敬呈上。李也辰便在床頭小幾上草草寫了幾個字,遞給他道:“謄抄一遍,叫人拿去吧。”

那大夫怔怔地接過,低頭看了一眼,頓時汗如雨下,噗嗵一聲跪下,連聲道:“大人,小人不敢了,大人……”

李也辰道:“你去吧,我自有辦法。”

那大夫愣了一陣,將信將疑地又將手中的藥方看了一遍。這藥方中俱是猛藥,倘若真服了下去,雖不至於當即致死,多服幾天後也必然是回天無術。若論悄無聲息地殺人,這方子開得絕對較他高明許多。

那大夫雖是疑惑,也隻得照辦,將藥方謄抄一遍,交予童子,童子又交與門外的下人。房中又是靜靜悄悄,李也辰閉目不言不動,大夫與童子隻管忐忑,也不敢出聲。很快藥又送進來,大夫戰戰兢兢地捧到床邊,李也辰睜眼看了看,挑出幾樣來,餘下的仍給了那大夫,道:“煎藥吧。”

大夫仍是一頭霧水,看不出這幾味藥有什麼特別來,隻好依言乖乖煎藥。這般茫然地折騰了半夜,李也辰方揮揮手放他走了。那大夫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茫然了片刻後方才明白,李也辰不打算追究了,就這麼放他走了。明白之後他隻覺得渾身幾乎虛脫,一語不發給李也辰行了大禮,便帶著小童便匆匆轉身推門。

“等等。”李也辰忽然道。

大夫連忙回身道:“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李也辰低頭略一沉吟,就著小幾上的紙筆匆匆寫了幾個字,將紙折了兩折,道:“把這個帶給女牢的徐大姐。”最後又加了兩字道,“拜托。”

大夫立即明白,“小人明白,等大人走了,小人一定送到。”

李也辰點點頭。

上京這一路想必不會平靜,此去前途未卜,自己身上又傷勢不輕,他也不能確定自己一定能達成目的。對明緋的承諾已經做到,然而案子卻還沒有完。這案子他鐵了心要查個徹底,小小橋溪縣令,確實動不了黃家這皇親國戚,要破此案,唯有上京。這圈套,究竟套住了誰,此刻還難定論,一切隻待入京之後,自見分曉。

次日一早,張簡芝一行人便離開縣衙,上京而去。徐大姐與明緋自然不能去送,聽著前麵車馬之聲漸漸遠去,兩人都是默默無言。

昨日李也辰最後的慘狀兩人並沒有看到,徐大哥輾轉打聽了些情況,也說得不清不楚。而今李也辰究竟怎麼樣了,空自著急,卻什麼也不知道。

靜了半晌,徐大姐道:“大人應該已經走了,我出去看看。”

明緋點了點頭。

此間事已了,她已脫罪,柔緋已送走,一切都結束了。她卻有些恍惚。與李也辰相識,算來不到一月,然而諸多事情發生又結束,此時覺來已恍如經年。恍惚間想起第一次見他,他以大夫的身份與她相談,之後他雖表露了身份,卻依然一身布衣,對她的冷淡不以為意。

她不願翻案,他詐以妹妹為威脅,於是她動怒之下出言譏刺,他卻說:“縱然無權無勢,卻還有武有謀,我又如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