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省言輕歎一聲就沒再說話，似乎還在為李文光的死而感慨。劉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漫無目的地打量起這間屋子來。這屋裏的陳設非常簡陋，除了一張床一套桌椅之外，隻剩下牆角一排排的書架了，看來這間屋子既是臥室又是書房。
鍾省言見他盯著書架上滿滿的書籍在看，以為他是對這些書感興趣，便說道：“這都是些醫藥方麵的書籍，劉公子若是有意，大可一閱。”
“嗬嗬……在下，額，在下不通醫理，哪看得懂這些，就不要糟蹋了這些醫書了。”劉緒連忙擺手，趕緊岔開話題問道：“請恕在下冒昧，以鍾神醫您的本事，這醫館何故如此簡陋？”
鍾省言嗬嗬笑道：“醫館的作用在治病救人，隻要能看好病症，簡不簡陋又有什麼關係呢？”說罷他捋了捋胡須，略帶自豪地說道：“老朽這百草堂無論對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皆是一視同仁，對看不起病的窮苦人家還會贈醫施藥，所以，嗬嗬……也就沒什麼積蓄。”
劉緒聽了這話倒沒有出現鍾省言想象當中的欽佩之色，卻是輕輕皺了皺眉頭說道：“在下對鍾神醫的說法卻有不同的看法。”
“哦？不知劉公子有何高見？”
劉緒喝了口茶，慢慢說道：“在下認為其實醫館條件的好壞，絕對會影響治病救人的效果。方才我隨鍾神醫進來時就發現了，前廳看診的人是絡繹不絕，就連門外都排了長長的隊伍等著進來看病。萬一等著等著病情加重了怎麼辦？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醫館已經接納不了這些病人了。鍾神醫您可以想想，若是醫館能擴大十倍還會這樣嗎？那不是有更多的人能夠及時得到救治？”
“擴大十倍！”
鍾省言被劉緒這番話嚇得直接叫出聲來。好小子，你可真敢說！擴大十倍？那得需要多少錢啊！
“還有……”
劉緒未等鍾省言回過神來就繼續說道：“既然是要贈醫施藥，那前提條件就是自己要有足夠的本錢。隻要醫館有了更多的錢，就能救助更多看不起病的窮苦人。”
錢，說到底還是要錢！
鍾省言微微露出苦笑之色，其實這些人他又何嚐不想擴大醫館救治更多的人呢？隻不過他的百草堂來看病的多是些平常百姓，利潤本來就低，要是碰上看不起病的窮人還要貼錢贈醫施藥。若不是憑借著給大戶人家看病的一些打賞，這百草堂恐怕早就開不下去了。
“鍾神醫是不是再為錢的事發愁？在下倒是有些辦法……”劉緒看出他麵露難色，便試探性地問道。
鍾省言也不是迂腐之人，連忙說道：“老朽願聞其詳。”
劉緒稍一沉吟便說道：“鍾神醫何不給富貴人家看病時多收點？給窮苦人家看病時少收甚至不收呢？反正那些大戶人家有錢，以鍾神醫的名頭看一次病收個百八十兩的沒什麼問題。”
鍾省言這一番話聽下來臉色愈發難看，麵露慍色朝劉緒說道：“鍾某向來一視同仁，豈能因病人富貴就平白無故多收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