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還要見一個人,自己的救命恩人。

穆天一待侍童都睡下,偷偷的拿了兩壺清酒,出了房門。左右望望確定沒人,才躡手躡腳的走出來。

“原來穆神醫也有這般特殊的嗜好……”清冷的聲音如鬼魅般突然出現。

穆天一老臉一紅,嘿嘿一笑,麵前已站了一位白衣男子,倚在樹下,慵懶若月華。

“小丫頭來的倒是時候。”穆天一嘟著嘴,兩撇小胡子翹起,隨著聲音微微顫唞。走至皣身邊,席地而坐,不舍的將兩壺清酒放在地上。白了皣一眼道:“這可是我珍藏十年的女兒紅,我心疼的啊……”眼底滿是痛惜,好似皣割了他的肉般。

皣不屑的撇撇嘴,亦席地而坐,不知從哪墊了兩壇清酒。比之那兩瓶白玉小壺,壯闊了許多。“十年桃花釀。”

“什麼!”穆天一劈手奪過酒壇,掀開封泥,濃鬱的酒香立時四散開來,醉人心脾。穆天一深深的嗅一口,滿臉享受:“真是人間極品啊。”這酒可是人間極品,喝上一小杯,似能醉上三天,美妙至極。自己十年也不過存了四壇,這小丫頭一來就是兩壇。真是好寶貝,以後想喝酒就找她。

待回過神來,皣酒已喝了一半。忙將手裏的壇子抱緊緊的,才敢小心的抿一口,嘖嘖~人間享受!人間享受啊!

月光如水灑在二人身上,似百年之前就已如此。清風拂過,夜色微涼。茂密的的樹葉沙沙作響。

“小丫頭和你娘親真像。”穆天一突然出聲,白發發的長發隨著清風調皮的跳動著。

“穆伯伯知道娘親?”皣擺弄著酒壇,漫不經心的道。

穆天一仰頭灌了口酒,花白的胡子沾了點點酒漬,滿足的咋咋舌,鼻子不滿的哼了一聲道:“那個鬼丫頭,精得跟猴似地,就會打我好酒的主意。我珍藏的佳釀被她掏空了一半。”忽而又笑若孩童般,小眼晶亮亮的望著皣道:“沒想到小丫頭竟不似你娘親那般,還知道給老頭子我帶酒來。哈哈……好!好的很呐。”

皣隻是喝酒,也不回答。待酒已見底,才道:“穆伯伯不如給我說說故事吧。”

穆天一手指一頓,滿目精光,而後仰天一笑,釋然道:“小丫頭想知道些什麼?”該來的終是躲不掉。不過這皣丫頭我喜歡。知道給我帶酒喝。

“月華寺。”

……

竹林沙沙作響,一間普通的禪房,二人席間對弈,二人皆明黃一身,隻是一人是和尚,一人卻是皇上。

“無空大師這棋,為何總出其不意?”五官俊朗剛毅,聲聲透露著與身俱來的威嚴。黑字落,棋局扭轉,黑字奪局。

“啪。”白子落於空閑邊角似遠遠觀望。麵向柔和,淡淡無波,似看淡一切,又似超脫凡塵之間。

一局而終。白子盛,黑字落。

捏過那隻旁觀的白子,眼底寒光閃爍道:“當真是世外高人。”

“阿彌陀佛!”無空雙手合十,道:“天命之人,蝶舞異世。月星漸弱,天將所致。”

“啵”白色的粉末順著指尖滑落,點點如塵。天命之人,蝶舞異世。龍目寒光,若千尺寒潭,蝶舞世家。天降。

“阿彌陀佛,天命難違。施主太過執著。”

“大師所言極是。是我太過執著了。”但若非如此,這月氏江山豈不落入賊人之手。不是執著,是必須做。凡是一切隱患都留不得。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人。

“報!蝶舞世家剛降生一女娃,月華明亮如晝。蝶舞府夫人,甍。”一帶刀侍衛立於帷幔之後道。

“哦。”月正淵黑眸幽深,望著仍淡定如佛般的無空道:“月星漸弱,這就是開始嗎?”

“阿彌陀佛!天命已定。”

“天命?”黑眸寒光乍起。幽深如同黑洞。天將之人竟是一介女子,我倒要看看你能如何威脅我月氏江山。

……

月光漸淡,黎明仿若隱隱就來,皣輕歎口氣,絕美的容顏一片平靜。

穆天一喝的老臉泛紅,嘿嘿笑道:“你這小丫頭真是好玩的緊,若是旁人知道自己身世如此,恐怕早就提刀砍去了。”嘿嘿……無空你慘了……

“豈不遂了你的願。”皣淡淡突出一句,麵色平淡秀眉未動,檀口微張,慵懶至極。

呃……被看出來了,老臉羞羞。不好意°

漫步在雨下,感受著自然的清涼打在臉上,好似心裏的塵埃也順著滑落的雨滴隱在了水裏。伸出白皙纖手,點點晶瑩若珍珠落玉盤,閃閃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