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聽政有幾年了?”月正淵倚在椅上,龍目微抬,淡淡的睿智曆經滄桑犀利而威嚴。
月如奕拱手福身道:“回父皇,已八年有餘。”
“八年了……”月正淵抬首,眼底滿是承載的日夜風霜,都已經八年了……禦書房的頂脊柱好似也都舊了,奕兒孩時頑皮,還曾在這碰過腦袋,當時留的血啊,可把自己嚇了一跳。自己戎馬一生,竟也會害怕,那般揪心呐。好似歎息般,聲音緩慢而低沉,帶著淡淡的回憶:“都已經八年了……奕兒也該親政了……”
“父皇……”月如奕眸色一緊,腳步上前,卻在望進那滄桑無限慈愛的黑眸,生生頓住。父皇……為何要這般對我,讓我如何恨的起來……
福身行禮,掩住眸色的黯然聲似顫唞,卻字字如錚:“父皇正值龍虎之年,銀月這般繁榮昌盛還望父皇。兒臣尚且年幼,對朝中之事萬多不明。現在萬萬不可親政。”
月正淵忽而勾唇,精睿的眼眸看著月如奕淡淡搖首道:“父皇老了,不中用了……”幾十年的重負好似這刻才真正鬆懈下來,緩緩舒了口氣,從未這般輕鬆過。
“父皇……”
“阿德!”梅公公聞聲,亦推門進來福身行禮道:“奴才見過皇上。”
“傳朕口諭,明日起太子月如奕臨朝親政,輔佐朕處理國內事務。”梅德一驚,心內波濤翻湧,皇上這是,愕然抬首,見月正淵聲勢威嚴,毫無半點柔色。當下壓下心中的震驚,垂首應聲:“喳。”
月如奕麵色高深莫測,看不出任何歡喜。淡淡垂首施禮,聲線無波:“謝父皇,孩兒定不負父皇厚愛。”
“朕累了,奕兒退下吧。”月正淵擺擺手,麵色疲憊。
“兒臣告退。”
“奴才告退。”二人躬身行禮,便退至殿外。月如奕出了殿門便轉首欲回府,卻被梅公公躬身攔下。
梅公公一張千嬌百媚的麵容此時卻無了那般柔媚,亦是一個老者的淡定從容。微微福身道:“太子殿下請留步。”
月如奕止步望他,對於這個從小便看著自己長大的梅公公,月如奕麵色稍緩道:“不知梅公公何事?”
梅公公聞他語氣見軟,不由鬆了口氣道:“太子殿下,阿德隻是一個奴才本不該多這個嘴。還請太子殿下勿怪。”見月如奕麵色無恙,當下接著道:“雖然皇上不說,但是奴才知曉皇上如今身體已大不如當年那般了,由是最近幾月,半夜經常犯咳。未怕太子擔心,皇上亦不讓奴才告之太子殿下,老奴看在眼裏也是心疼的。太子殿下素來繁忙,也很少在禦書房走動。皇上不說,老奴也知曉皇上他是想您呐。太子殿下明日起便是親政了,自是事務繁忙,以後若來一次怕是不易了。老奴有個不請之請還請殿下恩準。”說完偷偷抬眸見月如奕,麵色無恙,但眼底一瞬即逝的流波還是被他捕捉到了。內心暗喜,畢竟還是父子倆,藕斷絲還連著呢。
月如奕黑眸微閃,麵色逐漸柔和,又恢複了那溫潤如玉的溫暖模樣,唇角勾起,黑眸若春水流淌,聲線柔和道:“為子自當如此。”
梅公公麵露欣慰,笑的亦嫵媚了起來,還未等笑顏展現,月如奕似想起什麼般,一臉懊惱道:“芝兒尚在閣廳,我倒是忘了。估摸也該等的急了,本宮先走一步,梅公公還是快些回去照顧父皇吧。”說完未待梅公公有絲反應,便快步離開,很是焦急。
梅公公水眸微動,嘴角的笑意亦是勾了起來。見太子瞬間便沒了蹤影,便返身回至書房中。
“皇上。”梅公公麵色平淡,毫無剛剛的嫵媚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