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的日光,玖木綾這才看清楚那個半路竄出來偷襲的家夥。

全身上下毛絨絨軟綿綿類似布偶,圓滾滾的身形同企鵝如出一轍,嫩黃的尖嘴卻又跟鴨子沒什麼兩樣……

這算什麼?哪個星球來的異形?!人.獸雜.交的產物嗎?

“哼……比起你們庸碌無為的真選組,我可是高了不止一個LEVEL。”

一旁的男人甩了甩被淋漓汗液濡濕的直發,將棕熊頭順手丟到腳邊,環抱起雙臂向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盯住她的臉。

霎時間,對方的表情出現了一絲奇異的變化,夾雜著明顯的困惑與不解。

沒有多餘的心情去探究對方表情的轉變,玖木綾的嘴角輕微抽[dòng]了下,左右晃了晃腦袋一個鯉魚打挺迅速翻了起來,額頭瞄準叩擊上對方的下頜碰撞出一聲脆響。

對方吃痛捂著紅腫的下巴回退兩三步,旋即冰冷的刀刃就從身後架上了脖子。

“您哪位?”玖木綾左手摁在他肩頭,右手捏著刀把環過身體勾住他纖細白皙的脖子,歪頭大幅度地眨了眨眼睛。

“……”

這個問題好像完全超乎了對方的認知範疇,他怔了片刻稍側過頭,半張臉上浮起疑惑的神情,“我沒想到居然是你……嘁,早知道就不跑路了,白白丟了三百日元一小時的高薪工作。”

“……所以呢,你想說啥?”這個連一麵之緣都沒有過的陌生男人態度翻天覆地地變為了另一個極端,一副跟她從小在一個浴盆裏洗過澡般的熟絡樣子,讓玖木綾忍不住吊了吊眼角,不由自主地略微放鬆了抵在他頸間的刀,繼續追問道。

“你出了什麼狀況……為什麼跑到真選組去了?”

似乎料定了她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對方絲毫沒有要掙紮開來的意◣

身側的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含義不甚明晰的眼神,最終兔美突然出手一把將熊吉推遠,扭身拉起玖木綾折過步子便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先不要忙著進去,我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總而言之,等你向我們解釋清楚了來龍去脈以後,再試試看從長計議吧。”

身後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不用想也知道是熊吉跟了上來。

對方挽著她的手僵了半秒,即刻生硬地拗過話題,“……對了,剛才的動作……有什麼特殊的寓意嗎?”

“那叫按牆背入式深呼吸——清新口氣,讓你我更親近。”

隨口爽快地解答了一句,被唐突地拖走的玖木綾沒有表現出絲毫抗拒的意圖,順從地被拉拽著往人跡罕至的巷間深處快步而去,卻有疑竇叢生的神情在臉上一縱而逝。

熊吉和兔美的舉止神態……有點奇怪。

他們看起來好像並不願意踏入居酒屋——不,要是這樣說起來,更像是急於遠離一樣——雖說兔美給了她一個看上去似乎無懈可擊的理由。

終於,在最後一個路人的身影也消失在濕氣淋漓的潮黴小道盡頭,兔美突然放慢了步伐。

空無旁人的昏暗巷間,一直若即若離地保持著一定距離跟在後方的熊吉也倏爾貼近。

不易察覺地,握在她胳膊上的手加重了力道,兔美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

玖木綾莫名感覺到一股危險的寒顫直竄上背脊。

然而沒有再給她反應的時間,出乎意料的電光石火之間,身側的兔美遽然翻轉手腕大力扣住她的肘關節往後猛掰,後方的熊吉也緊跟著踢上她的後膝,迫使她兩腿吃力酸軟不受控製地跪倒在地!

雙手被反拗在背後,突如其來的襲擊令她有一刹時的不知所措,隨即條件反射般想要做出抗拒的舉動,可不知是誰已經把一塊纖塵不染的潔白手帕死死壓在了她的口鼻之上。

反剪的手腕帶來尖銳劇痛電流般穿刺過骨縫,玖木綾依稀聽見了心底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每個人……都想她死。

過度刺激帶來的生理性淚水充盈眼眶,暈濕了濃長低斂的眼睫。

她死死咬住嘴唇。

或許是那方皎白手帕中混合摻雜的不知名物質起了作用,她腦中構建的清醒理性分崩離析,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就在神誌即將徹底墜入黑暗的前一秒——

明利刀光驟然撕裂深藍壓抑的晦敗天穹。

身手敏捷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