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吳媽媽詳盡的敘述,齊牧遠可以肯定王榮前來芳菲苑絕對是找茬,而且是找方邦媛一個人的茬,至於昨天晚上為何半路就偃旗息鼓了,有可能是他不喜歡柔弱無依梨花帶淚型的,聽說王榮家裏的世子妃就是這種類型的。
又看了幾眼方邦媛,齊牧遠緩緩的問道:“聽陶老爺的口音,並非應天府本地人,你可知道他鄉關何處?”
方邦媛搖頭道:“小女子不知。”
她還是不習慣在別人麵前自稱賤婢,奴婢,之類的,人人生而平等的觀念根深蒂固,很難也不可能去改變。
皺了下眉頭,齊牧遠給了個眼神吳媽媽,吳媽媽立刻心領神會的帶著幾個丫頭靜悄悄的出了房門,香草還拽著方邦媛的衣袖不想出去,不過被吳媽媽一個淩厲的眼神掃過來,急忙鬆了手跟在後頭出去了。
“方小姐,我想你要對我知無不言,畢竟那定國公世子並不會善罷甘休,你不想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芳菲苑找你麻煩吧?昨天晚上隻是打了你五十個手板,下一次是什麼誰都不敢說?而且他這樣給芳菲苑造成的威脅也是很大的,我要為這園子裏的上百號人的性命負責。”齊牧遠語重心長的盯著方邦媛的眼睛說。
方邦媛聽了他的這番話心裏已經有些觸動,說實話,她來了幾年,在這芳菲苑裏還沒有見過逼良為娼的現象,而園子裏的一多半人是簽的活契,這在教坊裏是極少見的。
因為大明利律規定,簽活契的主人家是不能再轉手賣手裏的奴婢的。
而吳媽媽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雖然接觸的少,但是很明顯的,她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即使害的自己穿過來的那頓打,聽石榴的意思還是前身一心求死絕食才害的一命嗚呼,而石榴給自己上的創傷藥,如果沒有吳媽媽的默許,也不可能拿到手的。
而且上次教訓紅拂院子裏的清一也隻是十個板子,而且很明顯的她是看到了紅拂的小動作,可是她寧願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忽略過去。
種種事例表明,吳媽媽不是個心狠手辣的,除了比較愛財之外,其餘好像也沒有什麼明顯的缺點。
既然吳媽媽都那樣了,想來這芳菲苑真正的主子也不是那什麼大惡之人。
可是真讓她把朱旭抖落出來,她也做不到或者也不敢。不過她還是願意再說一些陶子玉的事情:“公子你也知道,陶老爺統共才來我那裏兩次,我隻知道他來至於嶺南之地,來應天府是為了買賣上的事情,至於做什麼買賣我就不清楚了。”
齊牧遠聽了後還是半信半疑的表情,方邦媛開口建議道:“正如齊公子之前所講,如今外麵的人都知道我現在是被陶老爺包了,那世子爺理應和陶老爺有過節,來找我的麻煩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我們也要有證據不是,不然我去和陶老爺講仿佛誣陷,不如派人去打聽一下前幾日世子都去了哪些地方,和誰人起了衝突,這樣也有個眉目不是。”
她說的這些齊牧遠何曾沒有想過,隻派人打聽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事情,而他現在最擔心的是今天晚上,如果今天晚上王世子還來,方邦媛估計至少要被痛打一頓,多的可能讓她陪睡,按理說一個妓|女陪睡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問題就是方邦媛如今是被陶老爺付過錢的,芳菲苑向來注重聲譽。能出的起五千領銀子的人,必定也不是好惹得。
齊牧遠皺著眉頭左右為難:“你說的我已經派人去做了,隻是怕不會這麼快有消息,我擔心今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