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揚起她額前的碎發,他抬起顫唞的手指,很自然的幫她順了順,鋝到她小巧的耳後。
“靜”
耳邊是他溫柔的低喃,心頭是潮湧的酸意,“嗯,我在。”
“靜”
反反複複,他一遍遍叫喚,她不厭其煩的回應。
“靜,說些什麼吧,證明你是靜,是江亦靜,我不是身處夢中。”
韓予陌明顯感覺到腰間的力度收緊,似乎怕一鬆開她就會消失不見,她斂了斂情緒,“還記得地理老師說過,男孩子總喜歡說,在晚上的時候要帶女孩子去吹海風,其實白天才吹海風。”
伊俊賢神色痛楚,懷中的人真的是他魂牽夢繞的人兒,“靜,當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會看到一紙死亡證明書。”
這一直是他七年的噩夢,每次夜半驚醒,腦中揮之不去的就是那張泯滅他所有希冀的紙。
感受到他的僵硬,她眼底一動,“賢,當年我其實並沒有死,隻是陷入假死狀態,還沒有從根本上停止新陳代謝,那些醫生誤以為我死了,幸好爺爺即使趕到,帶來頂尖的醫療團隊,我被及時搶救過來。”壓根沒提沉睡一年多才恢複意識的事實。
她說的雲淡風輕,他卻從中聽出驚心的味道,都被宣布假死,那一定情況十分嚴重。
“他真的是你的爺爺?”
“是的,我其實早就知道我的身世,無論如何,都沒有擺脫我私生女的身份,我的親生媽媽是一個中國人,與我的爸爸相識相愛,受到我爺爺的阻撓,兩人最終分開,因為爸爸在韓國有一個未婚妻,我的媽媽以為爸爸變心了,懷著身孕遠走他鄉,在生我的時候難產而死,臨死前給爸爸打了電話告知我的存在,爸爸不堪重擊當場心髒病發而死,爺爺趕來的時候隻知道我的存在,並不知道我在哪裏,他整整找了16年才找到我,派人來到我家,我當時其實就在門外,我聽見他們說打算我高中畢業後就帶我回首爾。”
伊俊賢越發圈緊了她,“是那次嗎?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躲在樹下偷偷哭泣”
韓予陌一怔,想轉過頭,卻被他的大手強行按住繼續壓進胸膛,韓予陌依舊很乖,卸去了人前所有的偽裝,她知道,他不想讓她見識到他此時的狼狽。
“你知道?你第一次見我不是在新生班會上嗎?”
身後的人歎了口氣,捏了捏她的臉,“傻丫頭。”
記憶回轉,那年的她獨自坐在樹下,小小的身子蜷縮著,曲著雙腿,把臉全部沒入膝蓋,無聲抽泣,雙肩一聳一聳的,就像被主人遺棄的流浪貓。
所以當他在雨中碰見韓予陌,一向不管閑事的他竟然送她去醫院,照顧了她整整一夜。
原來,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如果那晚沒有遇見她,她又該一個人承受著命運的無情。
抬手細細撫過她的眉眼,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唇,她配合的閉上眼睛,掌下她的睫毛顫了一下,男人突然想起什麼,遊動的手頓住,“靜,臉怎麼回事?”
她苦笑,故作輕鬆,“毀容了,慘不忍睹。”
“對不起……靜,真的對不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的母親,而他是那個穿針引線的人,如果他不強行把她拽入他的生活,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依舊是那個靜若處子的女孩,隻需為自己的考古之夢努力前行。
韓予陌釋然一笑,她從來都不怪他,人可以有很多選擇,但父母偏偏沒得選,“我本來長得很醜,這不活脫脫變成一個大美女,雖然是人造的,可我要是不說又沒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