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

莊村發燒,請了三天病假。

三天後當他回到學校時,發現原來所熟悉和習慣的生活變得陌生而不安全了。這一切是由一個叫朱冊的少年帶來的。這小子是在莊村病假期間突然來的,還成了他的同桌。原來的同桌張東可被調回了後排和陳林民坐。

"是班主任安排的,並非我拋棄的飛。"張東可後來把原因告訴莊村,給了他一臉的委屈。

朱冊個子很高,皮膚粗黑,兩道眼眉飛揚起來,看上去是個帥小子,隻是,他的身上有一種讓人感到恐懼的東西。後來莊村才發覺,真正的恐懼感源自他臉上、左手背和右耳下的幾道讓人觸曰驚心的傷疤。那些刀疤應該是被鋒利無比的長刀在肉上割留下的。這些刀傷給他籠上了一層殺傷力極重的霸氣,讓莊村聯想到出沒於街頭巷角搶劫毆架的不良惡少年。

所有人的曰光都不約而同地集聚到朱冊的傷疤上。朱冊能感覺到來自四麵八方的驚詫曰光,但他卻能做到坦然而對,絲毫不受幹擾,心平氣和,既不生氣也不回避,當然也不解釋。他看起來好像並不想傷害任何人,但他的刀應卻讓人感到重重的危險感,覺得他好像是時刻準備著要傷害人。全班同學陷入無窮無盡的驚恐之中,大部分人同時選揮了最保守也最安全的自我保護方式 :避開他,不和他說話,不和他正麵接觸,更不和他發生{醜可衝突。而莊村卻無法逃離。莊村和他最近,相互不到一個手掌的距離。感覺朱冊就像一個隨時可以取他性命的殺手。莊村盡量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邊,不敢亂動更不敢亂說話,生怕一不小心惹禍上身。

這樣的生活壓抑而充滿危險,短短兩天,莊村的神經已經繃緊到了極限。

莊村找班主任要求把朱冊i周開。班主任一口回絕了他,並責備他不應該對同學有這種惡毒的請想,應以寬容之心對待新同學。莊村心裏很委屈,賭氣對班主任說 :"好,那你就等著看我們出事吧。 "然後轉身就走。班主任衝他的背景蘭大聲說你可不許欺負朱冊同學呀一一"

莊村由委屈轉成悲憤,班主任說的話真可笑,竟然叮囑他別欺負那家夥。誰是惡人他的眼睛看不見看不清嗎?

莊村對朱冊的恨由此而起,慢慢蓋過了原來對他的恐懼感。

刀疤男這個外號是莊村從班主任辦公室出來以後暗地裏怒視了朱冊十多分鍾後起的。很快刀店男這個特稱就被張東可散布給了其他同學,大家暗地裏都這樣叫。這個外號又讓朱冊身上多蒙了一股殺氣。

對於刀疤男身上的那些刀疤,大家雖然從心裏有一種懼怕,但也充滿了好奇,很想探究刀疤的成因。莊村和張東可針對刀疤男的這些刀傷也做過幾次很深入全麵的清測。認為刀疤男可能在不久前來口某些惡少發生過一場劇烈的毆鬥,不幸被別人砍傷,當然他也一定傷了別人。 猜測種手中,但因為缺少真實的證據,所以不能確信。莊村試圖探查一下刀疤男的老底,卻發現他的來曆有點出人意料。他不是從這座城市的其他學校轉來,而是來自另一座城市的一所非常有名的重點中學。那可是莊村非常向往的一所重點中學呀 !莊村想 :他怎麼進了那所中學?像他這種環少年怎麼可能有實力考進去呢?莫非是用重金買進去的?如果是這樣,這小子家裏也一定很有錢。想到這,莊村有點痛苦,在他的信念裏,那所重點中學是非常神聖的精神園地,不容出現用金錢交易入學這種汙點。為此,莊村又更恨刀疤男,甚至連他的家人也一並恨了。

一周以後的期中考試讓莊村又經受了一輪新的衝擊,刀疤男的成績竟然驚人的好,手鬥手鬥都是 A +。莊村還落後於他,有兩手鬥隻拿了 A。全班同學都被震動了,重新審視這個人,隻是曰光觸及他臉上的刀店時又紛紛轉移。

"真沒想到,竟然有學習這麼好的惡少年。 "張東可好像有點點佩服他。 "吧。 "莊村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誰知道成績是不是真的。

莊村如今看刀應男就惡心,如一隻臭蒼蠅哽在咽喉處。新仇舊恨一並交織。不過恨歸恨,對於擺在麵前的成績莊村還是不能假裝視若無睹,心裏已經推翻之前對他是用錢買進重點中學的論斷,相信他是有那個實力的。隻是,他為什麼要從一所有名的重點中學轉到這裏一所教學條件很一般的普通中學?一定是因為品行惡劣到學校所不能容忍的程度,隻好忍痛把成績這麼好的學生趕出校門。莊村就這樣胡亂地請測著,也不管這種種清測有很多自相矛盾之處。

這樣請來測去,莊村反而更看不清刀疤男的真實麵曰。感覺這個人身上籠罩著一層很神秘的東西。他急於想弄清楚,否則無法讓心神安定。

這天中午放學,莊村作了一個決定,要冒險跟蹤刀疤男。

刀疤男像往常一樣遲遲才離開學校。他一出校門就往左邊的街走,然後拐進東街的居民區。莊村悄悄跟上,想看個究竟。居住在這裏的人不是房東就是租房的房客。刀店男並非這個城市的人,應該是在這裏租房住的吧。莊村突然猶豫了一下,這樣跟蹤有什麼意義嗎?萬一被他發現會不會被他捏成人泥?就在莊村猶豫的時候,班主任出現在他的視線。他和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一起從附近的菜市場走出來的,他們手中都各自提著菜。莊村清楚地聽到刀疤男叫那婦女做媽,叫班主任做舅。非一般的親戚關係!

驚天大秘密呀!

哼,原來是一家人,班主任對他的事情早就清楚,難怪對他這次期中考試的好成績一點都不吃驚。莊村又忍不住翻老賬,想起上次向班主任要求眼刀疤男 i周座位羊皮回鄉色的事,心裏更是不悅,覺得班主任是親護親,處理缺乏公平,沒有師德。莊村曰送他們三人一起進了一棟樓的大門,然後跟過去在旁邊的小賣店裏買瓶水,順便打聽清楚,原來刀疤男和他媽媽是不久前來這裏租房居住的,班主任隻是不時過來看望他們。莊村轉身回家,一路上冷笑著。他確信已經看到了社會中最黑暗的東西。班主任一定是跟校方隱瞞了刀疤男的劣跡事件,借助親戚關係把這頭惡狼引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