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和我被留在了書廬,師父走的時候跟逃命一樣連個招呼都沒打,連夜就走了!那招打敗鄰村大牛的絕招我還沒練成呢,以後怎麼去他家田裏摘瓜吃!
為此,我整整哭鬧了小半個月。師叔連番好哄好騙,才最終令我接受師父和師娘離開的事實。傷心之餘,我自然也沒忘了多揩師叔幾把油,那眼淚鼻涕,沒少往師叔的白袍青衫上招呼。
後來我發現,這是個極好的借口,因為隻要我一擺出想念師父的委屈表情,就能名正言順地賴在師叔的房裏,躺在師叔的被窩裏打滾,然後在師叔懷裏被師叔哄著睡覺。
師叔也不再勉強我上學堂,而是有空便單獨給我上課,平時就讓我自己讀書練字,順帶練習師父教的功夫,學識是沒長進,不過功夫嘛,大約是師父當時給我打的基礎牢,外加我平日打架的經驗豐富,那基本的幾套拳法、輕功我都練得有模有樣,早已是打遍鄉裏無敵手了。
起先師叔還能指點我一二,給我糾正動作,如今,他也隻在劍術上教導教導我了。
就這樣,過了四年,師叔,二十五歲,性子愈加沉靜內斂,溫文爾雅,也愈發不食人間煙火。一個人,怎麼能清淡成師叔那個樣子!
因為師叔沒娶媳婦,這事兒還不知急死了多少十裏八鄉的媒婆……
我,十三歲。
功夫,我進步神速。讀書,我腦子依舊不夠用。因為生性頑劣,不知誘拐了多少十裏八鄉的小屁孩做我的手下……
傳說中,這就是豆蔻。
其實我隻記得自己幾歲,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日出生,於是師父就把見到我的日子當做我的生日了。
“豆蔻!?我還豆角呢,又不能吃,要來做什麼!”在師叔給我慶祝十三歲生辰的時候,我就是這麼大咧咧地對師叔說的。
師叔那張原來一本正經的美臉,被我的一句“豆角”破了功,他“噗——”一聲笑了出來,優雅的唇線舒展,露出了滿口齊整白亮的牙。
一時間,那狹長鳳眸裏的流光滿是寵愛,真是差點閃瞎我的一雙眼啊!
夏日剛過,餘暑未消,我不知道這天師叔會提早下學,自然沒有乖乖待在書廬,而是跑到村東頭的小溪捉魚乘涼去了。
等我提著小半桶下午捉的鮮魚走進書廬的小院時,書廬裏沒有往常的讀書聲,或是下學那會兒一群學生猴急地跑回家吃飯時處亂竄的情形,更加詭異的是,那群像紅頭蒼蠅一般成天盯著師叔不放的大媽大嬸呢?
有問題!
“無隔——”我扯了一嗓子。
自打師父走後,我時常喊他“無隔”,我一般直接喊他的名字,就像師父那樣。我最恭敬的時候,也就是在外人麵前會喊他“無隔先生”或“先生”。除非我故意撒嬌耍滑,否則“師叔”這個稱呼就像心裏的秘密一樣,輕易不能說出來。仿佛一說出口,就真與他隔了十萬八千裏一般。
沒人應聲?我忽然感覺很害怕,如果師叔也忽然消失,我是不是又要回到遇見師父之前那種日子!變成那種成天被人嫌棄,吃不飽也穿不暖,隻能偷雞摸狗的小乞丐!這不行!我還沒欣賞夠師叔那張絕美的臉蛋兒呢!
“無隔——”我慌了,慌得顧不得手裏的小水桶打翻在地,打濕自己的衣褲,腳上使了些輕功地一個勁兒跑進裏屋——
“嘩——”一個抬腿,我沒怎麼用力就踹開了師叔的房門,在看到師叔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