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然稍稍反應過來了一點,氣息不穩地叫道:“牧遠!”
他的動作一頓,停住了,吻住她的唇慢慢分離,頭緩緩地埋向她的頸窩裏,她感受他粗重地呼吸吹佛著她的頸上,雙手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
也許是她從未感受過這麼脆弱,又這麼無理的他,所以她呆呆地立著,任由他緊緊地將自己箍在懷中。
良久,才聽到他低低的聲音:“意然,回來好不好?回到我身邊……”
回來,好不好?
她為他的寂寥的語氣所心痛,隻得默不作聲。
“我錯了,從開始認識你,我就錯了。錯的離譜。”他的聲音帶著絲絲悲意。
意然努力地眨了幾次眼睛,聲音盡量平靜地說:“都沒有關係了。”
沒有關係了?
牧遠緩緩地抬眸,定定地看她,一雙黑亮的眸子,深深地。
“告訴我,難過的時候,你會怎麼過?”
不能看著他的眼睛,她微微將頭撇過,聲音淡漠地回答:“不會難過。”
安靜,久久……
樓道漸漸出現零零落落幾個下班回來的人,獵奇地目光打量著擁在一起的兩人,意然尷尬地推開劉牧遠。匆匆拾起地上的鑰匙,手抖了幾次,鑰匙也插了好幾次才打開門,門一打開,不回頭,快速地進房間。
“砰”地一聲,門毫不猶豫地合上。
劉牧遠無力地扶牆立在原地。
不會難過——
手觸到嘴唇,有微微地痛感。
忙碌總會驅散一些事情,哪怕一些細小瑣碎事,她突然想到好幾年前看瓊瑤阿姨的《情深深雨濛濛》為什麼依萍和書恒分手以後,會不停的洗衣服,擦地板,甚至把家裏所有可以做的家務,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做。當時她覺得不理解,現在她知道了。
疲憊讓人困倦,意然洗梳完畢後,將頭發吹幹,平躺在床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台燈微弱的光亮照在空空地天花板上,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終於撐不住一天的勞累,沉沉睡去。
深夜,樓下,梧桐樹旁一個高大的黑影,直直地望著三樓的熒熒之火。偶爾指間有星火若隱若現的閃動。
***
次日一早,意然被電話聲吵醒,意然迷迷糊糊地也不看號碼。接聽——
“喂,你好。”
“然然,我是媽媽啊!你還在睡覺?”傳來莊媽媽歡快的聲音。
“哦,媽媽什麼事情?”依然迷糊不醒的聲音。
“我記得你小時候說過,以後還要和你爸爸一起回你爸爸的老家看看的,現在你還想去嗎?”
意然猛地坐起來,立刻來了精神,果然是世上隻有媽媽好好,即便是那麼多年前撒嬌說的話,她也放在心上。
“想啊,想啊。”
“正巧,你爸爸最近都沒事,他也念舊,說自你爺爺奶奶不在了就沒回去過,最近特別想回老家看看,而且啊,你爸他想帶你一起回去。”
“好啊,好啊。”
莊媽媽是沒時間去了,她還要上課。莊家爺爺奶奶是地道的農民,就莊爸爸一個兒子,那時省吃儉用供出莊爸爸一個大學生,後來莊爸爸遇到莊媽媽,兩情相悅,很自然地結婚,單位又分了房子,小意然就這麼幸福的誕生了。在意然幾歲的時候,莊家爺爺奶奶在本市待過一段時間,不能適應。直說還是農村好,空氣好,人熱情,地兒又大。於是不到一年,又回到老家,沒過幾年,年紀大了,也都相繼去世了。
這次,莊爸爸可不是突然冒出想法要回去,而是一直都想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