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時機。

於是我點點頭,廚房立刻傳來打開櫥櫃的聲響,不一會兒他就端著一隻小酒杯和一瓶酒出來了。

“法國幹邑產的好酒,我父親生前的珍貴收藏之一。”他把酒杯遞給我,又把瓶子在我麵前晃了晃,“那個酒杯裏的是你的,這一瓶是我的。”

我看著他陷入對麵的扶手椅中大大的飲了口酒,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

“神秘人失蹤了,今天預言家日報的頭條大約會是新任救世主的誕生。”

“救世主?”我疑惑地重複,即使他現在敘述的和安娜貝爾一點關聯都沒有。

“救世主哈利·波特,犧牲了莉莉·波特和詹姆·波特的小鬼。”他繼續灌酒。

我花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幾年前同他一屆畢業的伊萬斯學姐和格蘭芬多找球手波特。他們倆死了?他們的兒子殺死了神秘人?

“那食死徒他們……”豈不是該解散了。

我想起兩年前從斯拉格霍恩教授那裏聽到他加入食死徒的消息,不禁鬆了口氣。他現在又是自由之身了,真好。

“在神秘人失蹤後,駐守在馬爾福莊園的食死徒們產生暴/動,一部分人把神秘人的失敗歸咎於新成員的泄密,以托尼·瑞恩為首的幾人被當場處死。”他盯著我,確保我沒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後才繼續說下去,“新成員的在場子女們受到了波及,昨晚是月圓之夜,狼人勢力獸化後他們在莊園裏舉行了一場……派對,一場亂交派對。”

他剛剛給神奇動物控製司寫了信——我忽然就明白了。

等冰冷的酒液覆上嘴唇,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把下唇咬的鮮血淋漓。更不敢去看他,害怕眼中的恨意控製不住泄露出來。

“抱歉,我之前去了高錐克山穀,等趕到莊園時已經太晚了,隻來得及把她帶出來。霍格沃茨不是個合適的地方,我原本打算讓她暫時在這裏呆著,等通知你過來後再做下一步決定。”

“是誰?”我幹澀地問。

他一頓:“我把在她身上的那個狼人殺了。”

安娜貝爾,那麼驕傲的安娜貝爾,嘴裏說著她家人一定會給那些蠢貨好看的安娜貝爾……

我在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絕望地連哭泣的力氣都失掉了。

“教授,您知道嗎,我在清醒前做了個夢,”我自顧自地小聲說下去,就好似是說給自己聽一樣。“在夢裏她變成了一隻鬼魂,穿著個白袍子,飄在床頭。像差點兒沒頭的尼克一樣衝我說話。莉莉,看,我死啦,我死啦……”

“她還活著。”他短促地打斷我。

“謝謝您把她救出來,可是您還是不了解。”她的尊嚴,作為一個斯萊特林的自尊,恐怕已經被完完全全的摧毀了,這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我企圖讓自己的雙眼一直張著,因為現在,就連在短暫的眨眼間隔裏我都能看到她:漂浮在空中的她,對著坩堝束手無策的她,閃著一臉八卦的她,衝著格蘭芬多發脾氣的她。

可無論是哪一個,都不是昨晚被魔鬼壓在身下的她。

我甚至連那個畫麵想都不敢去想,光是從斯內普嘴裏聽到的這些,已經足夠我難受一輩子了。

“我怎麼會不懂?”斯內普提高音調,“莉莉·伊萬斯死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莉莉·伊萬斯了。”

可是莉莉·伊萬斯又跟他有什麼關係?他們倆不是早就鬧僵了嗎?

仿佛是察覺到了我疑惑的思緒,他接著說了下去。

“莉莉·伊萬斯,我唯一愛過的女孩,可我竟然害死了她。”

如果說,聽到安娜噩耗時的自己渾身血液都凍結了,那麼現在的我,就隻剩下一具血液抽空、喪失思考能力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