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琮把侍衛留下進了船,駱洛目光追隨著離去的船。餘光看見白寧拿著孔明燈過來,駱洛隱進了人群裏。
“別跟著我,回駱楚身邊。”
磨子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駱洛,駱洛有些煩躁。她不過是左手受傷,又不是全身殘廢。
磨子一貫的話少,對駱楚唯命是從。駱洛見他依然亦步亦趨,也不管了,怕跟丟了張士琮,錯過了這次大好機會,讓前麵做出的努力白費。
船內隻有她一個人,張士琮興趣盎然,盤腿坐下後,給自己倒了杯酒,端著,半品美酒半品美人:“美人為何遮著臉?”
美人沒說話,沒有樂聲而翩翩起舞。柳腰細柔,揮動的長袖,搖擺的裙角,若有幽夢。
隨著她如嬌如魅的舞姿,船內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甜香,似有似無。張士琮受了蠱惑般,仰頭在空中嗅了嗅。
如若癮症得以平息的鬆懈,張士琮貪婪的吐吸,美人麵紗下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有魅又帶無盡嘲諷。一步步扭動靠近,張士琮邪笑著,身手去揭她的麵紗。
美人不拒,隻是嬌媚的眼神頃刻變得冰冷陰狠,張士琮還未感覺到危險,冰冷的刀子便捅進了心房。
麵紗掉落,張士琮驚訝的看著眼前的藍伊。嘴角溢了鮮血,張士琮想要開口說些什麼,藍伊卻捂住了他嘴,把他推到在地,拔出刀子。
“這第一刀,為了我的孩子。”抬手,再落下一刀:“第二刀,為了我娘親。”
再抬手,最後一刀:“最後一刀,為我自己。當初不該試圖喜歡你,不該把你這個丈夫當成全部,不該對你言聽計從,讓自己傷了心,又失去最後的親人!”
血濺了滿身,她淚流了滿麵。張士琮死死的抓著她的衣袖,嘴巴囁嚅著卻被滿嘴的鮮血蓋住了聲音。
“藍伊……你和我二哥……”張士琮用最後的力氣喊出她的名字,睜著眼睛,沒了氣息,一滴眼淚從他眼角落下,沒進了他的黑發中。她沒有看到。
“你永遠也不信我,孩子是你的!我和你二哥什麼都沒有!”哭聲混著怒吼,可他已經聽不到最後一次解釋。
磨子的刀鞘碰到了侍衛的劍鞘,發出“當”的一聲,那些侍衛立馬都警惕的看向磨子。駱洛趁他們視線離開,快速的跳進船頭,推開船門走了進去。
血腥味,濃重新鮮的血腥味。藍伊抬頭看,見是駱洛,仿佛預料到一樣,沒有任何的驚訝。
停止了哭泣,雙眼無神的藍伊道:“你是灰閣的刺客吧?昨晚你房間外的侍衛是我派去的,抱歉呀,沒我的耽誤,你昨晚應該完成任務了吧?我隻是突然的,不想假以人手了,突然想親手殺了他。”
原來給灰閣開錢買張士琮的命的人是藍伊?駱洛片刻唏噓,但她不想多管閑事,隻做好份內之事就行。
刀子正正的插在張士琮的心口,駱洛委身要探他的鼻息。藍伊又道:“他死了。楚洛,離白寧遠點,她是什麼都不經的單純人,別傷害她。”
“我和她不是一路人,以後不會再遇到。”說完這句話,駱洛不再停留。離開前,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藍伊。
心如死潭,她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駱洛進去又快速出來,磨子和那些侍衛一賠不是,平時的啞巴現在卻會說些好話來討好別人。侍衛見磨子也不過是無心的,便放他離開。
駱洛卻不幸的,剛從飛躍上岸沒走幾步,一直找她的白寧就出現了。看到他,驚喜的跳起來,生怕他再消失不見:“楚洛!楚洛!我在這裏!”
駱洛走不得,停在原地。白寧跑了過來,手裏還是拿著那個孔明燈:“我找你許久了。你為什麼拿著劍,背著包裹呀?”
“我是來找姑娘道別的。”駱洛說。
“你要走?”白寧失落溢於言表:“現在就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