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沒規矩的婢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膽敢攔起主子來,喻歆平日就是這樣調教奴才的麼。不過也難怪,小戶家子的奴婢規矩能大到哪裏去。”

二太太嘴裏罵的是兩個丫頭,實際上是譏諷喻歆小家小戶沒個規矩呢。那邊老太君聽了臉色也沉了下來,冷冷哼道:“既進了我葉家門就得守我葉家的規矩,進了門兩個多月還沒學會規矩嗎?你們主子是怎麼教的?”

流雲平日跟在喻歆身邊的多,往往她見誰自己就見誰,少奶奶嫁進來兩個多月跟這位老太君見麵的次數實在是十個手指頭都數得出來。老太君發了怒,二人嚇得直跪在地上,連說不敢,可憐兩個丫頭手裏還端著水。

二夫人斜瞪二太太一眼,心知是她在鬧事,臉也冷了下來,這裏好歹還是子言的院子,她們就撒野,還不是故意罵給媳婦聽的,平日裏媳婦最疼這幾個丫頭的,二夫人掃一眼老太君,開口求情道:“娘當心身子,這兩個丫頭手裏端著水,反應也就慢了些,哪裏是弟妹說的那樣不尊主子的,許是方才受了驚嚇還沒緩過來呢,呆會大夫來了記得給弟妹把個脈,沒得嚇出什麼症來就不好了。”

一句話既是給兩個丫頭解了困,又轉彎抹角的罵了二太太有病,流雲紅棉自是聽出來了,低著頭忍著笑,而二太太卻是氣得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了。二夫人那是關心她呢,又沒直言她有病,二太太想發作偏生又發作不得,隻是一口氣頂在喉嚨上,下不去,也出不來,很是不舒坦。

“娘,妹妹說得對,主子受了傷,這兩個丫頭定也是嚇著了,就是我瞧見那盆子血水心也突突的跳著,何況是她們兩個呢,您大人有大量,又何必跟她們計較,看喻歆要緊。”大夫人也在一旁勸著。

老太君低瞼瞄了眼那兩盆血水,不自然的用繡帕捂著鼻下,但臉色是緩了不少,便道:“下去吧!”

流雲紅棉如如獲大卸,連忙磕頭謝恩,一人端著一個盆子就要離開。二太太才受了氣,哪裏肯這般容易放過她們,在紅棉在身邊經過時,故意拿腳去絆她。紅棉哪裏想得到二太太竟會耍這種陰招,整個人就像失了重心般往前傾,而流雲正走在自己前頭,她一撲流雲也站不穩,雙雙倒在地上,二人倒作一團,水也倒了滿地,濕了一身。

其他人均嚇了一大跳,二太太自是樂見於此,第一個跳出來責難:“真是兩個上不得台麵的賤婢子,老太君不過訓你們兩句罷了,兩個小雞腸肚子的蹄子還記恨在心,還有膽子報複來了,老太君要是被嚇出個好歹來你們十條賤命也賠不上。來人,把這兩個沒規沒矩的賤婢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葉子言和喻歆出來時正好趕上這一出,喻歆眯著眼睛看著二太太,眸裏閃著憤怒的火苗子。這個二太太的手伸得可真夠長的,管大房的事不夠,還在她屋子裏打她的人?當他們死了嗎?

喻歆假意咳嗽了兩聲引起她們的注意,讓葉子言挽扶著,虛弱的委身要行禮,二夫人看著她蒼白的臉蛋心就揪成一團,還哪裏舍得她拖著病行禮的,連忙上前去扶她,道:“你怎麼出來了?言兒,你媳婦身上還有傷,你怎的由得她?”

喻歆勾了勾唇,虛弱地笑著,道:“喻歆是新婦,自當在長輩身邊侍奉,不過一點小傷,哪裏這麼金貴,就是受傷,規矩也不可廢。”說著又邊咳嗽邊給老太君行禮問安。

二夫人看著就心疼,對二太太更是怨恨,若不是她大吵大鬧的,能擾到喻歆休養,非要拖著傷出來問安?二夫人瞪了二太太一眼,後者卻是一臉得意的模樣,眉頭揚起似是在挑釁。

喻歆心裏冷笑著,麵上卻是做出慚愧的樣子,道:“奶奶,都是喻歆的錯,平日裏太寵著她們了,今日才驚到奶奶。拖下去,一人打十大板。”

方才二太太喚人的時候沒人敢上前,已是氣得二太太一肚子氣的了,誰料喻歆直接將杖法減半,隻打十大板,最氣的是那些婆子聽了喻歆的命令後馬上就拖了人下去,這不是擺明著不將她放在眼裏麼。

不過她也不想想,這裏可是聽雨軒,這院子的主子是葉子言和喻歆,那些婆子也是極有眼色的,自然不會越過葉子言和喻歆去的。

葉子言掃二太太一眼,來了句:“讓笪文來打,狠狠的打,失了規矩還嚇到老太君,不打落一層皮不準停。”屋裏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笪文的實力她們可是有目共睹的,一杖下去不皮開肉綻才怪。若不是葉子言和笪文,她們早就已經成了一具屍體了,還哪有機會在這裏刁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