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難登大雅之堂。別說入不了皇上的眼,就是她們這嬪妃看著,也覺得她著眉眼長得太過精細,是個福薄短命的像兒!第二,她一個番邦女子,能在宮裏有多少勢力,退一萬步講,就算她未來誕下龍子,這個孩子也別想出息!第三,就是她這個請求了,她隻是一個小小的貴人,有什麼資格去給老佛爺請安!令妃笑道:“容貴人真是純孝守禮之人。本來應該本宮帶著你去慈寧宮,可是,本宮身子不便……哎,這樣吧,讓冬雪給你帶路吧……”
含香感動的道:“令妃娘娘您真是好人,含香謝過令妃娘娘了……”令妃娘娘想的真周到!
乾隆微不可察的皺眉,他自然熟識宮裏的規矩,知道含香目前的身份見不了太後。他今天向含香提建議,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一方麵是令妃為人柔順,又體諒手底下的人,人耳根子又軟,或許會同意含香的請求;另一方麵,也怕令妃用宮裏的規矩攔著含香。如果令妃阻攔,他也隻好另想法子見太後。他見令妃不反對,驚異的瞟了眼令妃,分明看到令妃不屑含香的眼神,以及幸災樂禍的嘴角。這個宮裏爾虞我詐,後妃爭寵爭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想到令妃也……乾隆心裏既疑惑又心痛:朕的愛妃怎麼也變成這個樣子了!乾隆雖然心痛令妃也有了心計,但他現在的身份實在是不堪,就算想要和令妃說話,都是不可能的,當務之急就是獲得身份。
慈寧宮中,太後看著眾嬪妃,笑道:“你們都有心了,都坐吧。”
“謝太後。”眾人謝過恩,分主次坐下。
含香是逾製而來,自然沒有她的位子,如今又穿著回族的衣服,太後看她就更不順眼了,既不開口賜坐,也不指點她站在一旁。含香就這麼傻傻的杵在大殿上。
乾隆見狀,就知道含香的服飾礙了太後的眼,此時他也不能說什麼,隻是在含香身邊跪下,恭敬的道:“啟稟太後老佛爺,容貴人久慕太後老佛爺天顏,再來的路上便為太後老佛爺準備好禮物,”乾隆拿出自己準備的禮物,雙手恭敬的捧過頭頂,“請太後老佛爺過目。”
太後不屑的笑笑,“哦,難為容貴人還為哀家準備了禮物啊……”
含香心裏納悶:我什麼時候準備禮物了,我有什麼時候聽過聽過這個老太太的名字了?吉娜怎麼……算了,吉娜也是為我好,我隻要順著她的話說就是了!
乾隆捧著含香獻給太後的禮物,心裏很忐忑,這個東西是他再來的路上就開始準備的,隻要太後看了,就應該明白。可是就怕太後不看……
太後頓了半晌,看著含香一臉的木然,又看乾隆態度誠懇,才對桂嬤嬤道:“呈上來吧。”
乾隆期盼的看著太後,太後本來也不想看這些番邦東西,隻是看到乾隆的眼神,昨晚那種悶痛有出現了,太後鬼使神差的將乾隆獻上的禮物打開,隻看了一眼,就迅速合上,然後慢慢閉上眼睛,將禮物放在手邊,神色如常的看著含香,“容貴人這個禮物哀家很喜歡,難為容貴人這般才藝,畫的手好畫。”
含香行回族大禮道:“太後老佛爺過獎了,這些禮物都是吉娜準備的,含香當不得太後老佛爺誇獎。”含香也不想領了乾隆的功勞,據實以報。
“哦……”太後拖了長音,明顯很好奇。“吉娜怎麼弄到這幅畫的?”
乾隆忙上前膝行兩步,伏在地上道:“回老佛爺,這禮物是奴婢自己畫的。畫中的景物是奴婢的母親做的一個夢,奴婢的母親在奴婢小的時候經常說給奴婢聽,奴婢在她六十壽辰時,曾做了一副給她做壽禮……”乾隆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太後打斷
“好了……”太後閉上眼,眼角有些濕,“哀家乏了,你們跪安吧……”這幅畫上景致與前年她六十壽辰那天,弘曆給她的禮物一摸一樣。那天,她看到那畫兒的時候,心情十分激動,她都沒想到,自己那麼久遠之前說的話,弘曆竟然記得清清楚楚。那畫兒她一直珍藏著,時不時拿出來看看,這是弘曆對她的一片孝心啊。那個時候,弘曆還說這是他們娘兒兩之間的秘密,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可是今天,這個叫吉娜的怎麼會……太後看著手邊的畫卷,這裏麵的景致是她看慣了的,怎麼會看錯!
太後看著手邊的畫軸,又拿起來仔細看了看,裏麵除了沒有皇帝的印章,其他都一樣……
太後親自將這卷畫軸收起來,進入內室,遣退所有人,將這畫與乾隆前年送她的放在一起。看著兩個畫軸,又拿起乾隆送她的那張,看了半天:吉娜的這張除了筆力稍柔之外,在畫工、筆法上都與弘曆的一樣……吉娜身為女人,筆力稍柔也不是說不通。一樣的兩張畫,難道天下竟有兩個弘曆不成!太後想到這裏心中又是一驚,皇帝最近的種種行為,都與弘曆不同,難道這個皇帝不是弘曆?!太後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強行壓下這個念頭。
太後這天一直都恍恍惚惚:康熙來請安時,她小心謹慎的觀察了康熙的行為,被壓製的念頭一直往外冒頭……太後心裏發涼,出了一身的冷汗,好不容易將康熙送走,就立刻讓桂嬤嬤秘密去傳乾隆到慈寧宮。
康熙進慈寧宮時,就知道今天慈寧宮發生的事情,按說以含香現在的身份,還沒資格給太後請安,她能出現,裏麵大概有令妃不少功勞。讓一個貴人給太後請安,太後一定覺得這是對她的侮辱,但礙著阿裏和卓在京,她也不能多說什麼,所以太後接了含香的禮物後就摒退眾人的行為也合情合理。隻是,太後見了他為何一直不安呢?以康熙的觀察力,他確實看到了太後在不安,太後剛才不停地喝茶,額上也出冷汗,他讓人傳太醫,太後也說不用,笑容也有些僵硬,看他的眼神明顯帶著懷疑——難道是在懷疑朕?!可是朕有什麼可懷疑的?朕還能為這點小事與她置氣不成?依著太後的性情,這自是不可能,那麼她在懷疑什麼?康熙閉上眼睛,仔細想著他有什麼可疑,突然睜開眼睛——難道他發現朕不會是弘曆了!如果是這樣,太後會怎麼做:說出真相?不會,慢說這種事情沒人相信,就算有人相信,對太後也沒有絲毫好處。太後在宮中生活這麼久,他該知道宮裏怎麼生存!那麼,她會另立新君麼?應該也不會,這種事情不是太後能做成的!最有可能就是傷心難過一下,然後保持沉默了,安安穩穩的做她的太後……可是也不能排除萬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