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心裏很委屈,“皇阿瑪和皇額娘還騙我……”

那拉一看永璂就要哭了,心裏很是心疼,什麼都和盤托出,“永璂不要哭,皇額娘沒有騙你,皇額娘是哪裏都沒有去,皇額娘……”那拉將她的事情說給永璂,又看著弘曆道:“你皇阿瑪也一直在你身邊,沒有離開,你猜猜他是誰?”

永璂聽著那拉的話,聽她將他的事情也說得一清二楚,心裏很溫暖,也很羞囧,一個勁兒的往那拉懷裏鑽:皇額娘真是的,他跟吉娜的事情也當著皇阿瑪的麵說,這讓兒子在皇阿瑪麵前怎麼好意思啊……

弘曆自己也十分窘迫,聽到那拉最後的問題,心情更是複雜,他既希望永璂猜得出來,又希望他猜不出來,看著永璂親近那拉,又覺得心裏不是滋味。但他《婦德》、《女戒》抄得多了,事事依著上麵來,也不敢將不滿露在麵上,隻能在心理煎熬著。

永璂對著那拉甜甜的撒嬌,“這個兒子猜不出來,皇額娘告訴我。”

那拉戳著永璂的額頭,“你啊,就是懶。”那拉眉目一轉,笑道:“可是皇額娘就不告知你答案。”

永璂看著那拉氏這邊無望,又向著弘曆哀求,“皇阿瑪也在兒子身邊嗎?”

弘曆溫柔的看著永璂挨近他,對著他點頭。他對永璂怎麼想的很清楚,自然知道怎麼讓他更親近他。

永璂看著有戲,就要磨著弘曆。

那拉道:“你們慢慢聊著……”說著站起身,又對弘曆道:“記得將皇後的人選和永璂說說……”

番外四:菱花鏡中弄紅妝(下)

永璂送走那拉,看著弘曆突然失落下來,小狗一般蹭過去,挨著弘曆,軟語道:“皇阿瑪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不高興了?”

弘曆看著永璂,心裏十分傷感,捏著永璂的臉,眼神中帶著濃濃的眷戀與哀傷,“你以後有了小皇後,可不能忘了朕。”

永璂不懂弘曆的傷感,窩在弘曆懷裏,笑道:“皇阿瑪,你也和皇額娘一樣。嘿嘿,皇阿瑪放心好了,兒臣有了吉娜都沒忘記您,娶了皇後,兒子也不會忘了您的,兒子知道,媳婦和父親是不一樣的。”

弘曆本來還很感動,永璂提到了‘他’,這說明他在永璂心中還是有地位的。可是,永璂的最後一句話,又給他當頭一棒。弘曆心中的暖意,被這陣冷風吹得一點兒不剩。弘曆用力抱住永璂,千言萬語隻在心中徘徊。“咱們看看你的媳婦兒……”弘曆心中淚奔,麵色如常的指著畫冊。永璂,皇阿瑪不要你這種在乎啊!!!

接下來的日子,永璂單純的快樂著,之前,他不能將吉娜接到宮裏,心裏還稍稍失落,和弘曆、那拉鬧別扭,但很快他就有了新的小媳婦兒了,永璂每天想著吉娜的溫柔與賢惠,憧憬著新媳婦的美貌與才德,心裏美滋滋的。

壽安宮這邊卻是愁雲慘淡,弘曆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幹什麼都沒有精神,偏偏對永璂的婚事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他不願兒子吃虧,想給他一個史上最好的婚禮,事事親力親為,唯恐別人做不好,讓永璂的婚事丟了人。弘曆白天忙這些,晚上就對鏡哀歎,每每哀歎的詩興大發。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哎,”弘曆摩挲著鏡子,滿眼憂愁,“兒子就是那花兒啊……到了時間就不再屬於咱們了……”

那拉太後看的已經不想再管弘曆的事情,由得他折騰,可是聽見他這些怨婦詩,那拉實在忍不住了,“你要是受不了,就去和永璂說明一切,以他的性子,斷不會不接受你……”那拉看著弘曆還在哀傷,鼓勵他道:“拿出你以前自信來,你可是做過皇帝的人,又和永璂有感情基礎,難道還怕富察家的小丫頭不成……”那拉看著弘曆對她的話恍若未聞,還是沉浸在他的哀怨中,又道:“再說了,咱家兒子在感情上比你好多了,斷不會喜新厭舊,不會不要你的!”最後一句話已經是純粹的安慰了。

弘曆坐在那拉的梳妝台前,看著菱花鏡中的模糊的景致,手裏擺弄著發簪,他也知道那拉說的是個好辦法,也無數次的想去和永璂說明一切,讓永璂眼裏看見他,雖不求永璂像對待吉娜一般對待他,但也要讓他知道他心裏的感受,讓永璂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來安慰安慰他啊!可是……弘曆把玩著旗頭上的紅花,幽幽的道:“永璂這段時間已經夠忙的了,這孩子不聰明,學什麼都慢,朝政上的事又耽擱不來,他已經不分晝夜的努力了,我怎麼能為這些兒女情長的小事去給他添麻煩,再說了,娶皇後,這可是正事,可不能因為我就破壞了。永璂也說了,要是真喜歡一個人,就該為他籌謀,為他打算,我不該成為他的負累……”弘曆眼裏都是痛苦,偏偏謹記著永璂的話,不想違背,不願違背。

那拉無語了,他從不知道弘曆會是這麼鍾情、這麼聽話的人,那拉帶著驚訝的眼光看著弘曆。

弘曆正看著桌上的流蘇發愣,一會兒一神傷,嘴裏不是相思就是紅顏已老、君心不再!

切!那拉不管了:你不去說,我還省心些。

隨著永璂婚期一天天推近,弘曆臉上的笑也越來越僵硬,眼底的哀傷與疲憊怎麼都掩不住,偏偏在人前強顏歡笑。看的眾人心中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