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把爛在心裏那麼久的事情翻出來陽光底下,一件件仔細的攤開來曬,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說這些做什麼……”她別過臉去。

“不說的話,你就一直把他包裹的像山一樣巨大,隔在我們中間。哈尼,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最親密的戀人,後來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們控製不了的。盡管我沒有直接指向他的證據,但是你是知道的,你爸爸是有罪的,我沒有做錯,那是我的任務。阮姨,是死於心髒病,沒有我和你,她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吳哈尼起身便走,金賢重追上去拖住她,“你要逃避多久?”

“我為什麼要聽這些?金賢重,你還嫌我不夠傷心難過,要把這些翻出來再傷我一次是不是?我愛逃避多久就逃避多久,隻要你不出現我就能一輩子逃避,在勝祖身邊我過的很好,你馬上給我消失!消失!”她氣急敗壞的去踢他。

“你敢說——你、沒、有、想、過、我!”金賢重盯著她的眼睛,向以往無數次兩雙清澈的眼睛對視一樣,“你敢說,你在他身邊的時候沒有想過我?”他輕而堅定的問。

吳哈尼忍著眼淚,“想過,那又怎麼樣,這輩子我們也不會再有什麼,金賢重,阮姨倒在我麵前那刻起,我爸拿著槍把我趕出家那刻起,我上白勝祖的床的那刻起,我們就注定這輩子也不會再有什麼!”

兩個人倔強的互盯。

良久。

金賢重輕聲笑了,放開她,把她推到椅子那裏坐好,“那就做朋友吧,”他輕鬆的環著肩膀,“既然不能□人,至少我們也算青梅竹馬,做朋友總還可以吧?”

吳哈尼不說話。

“哈尼,你不是打算跟你的初戀情人老死不相往來吧?”他輕佻的挑眉。

她還是不說話,她不明白,他到底怎麼了,這樣由天入地轉折起伏的想法,她跟不上。

“喂!”

“再說吧,”她一口幹掉杯中的酒,冷淡的回答,“看我心情。”

從打靶場出來金賢重把住了車門,“我來吧。”他笑。

回市區的時候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卻很少車輛,十米十米的設置著路障,攔車盤查的卻不是警察。

金賢重清俊的嘴角扯起一個冷笑,嗬,著急了?

看到他們的車,一大幫人圍了過來,領頭的竟然是金在中。金賢重降下車窗,“六少爺,忙呢?”

金在中一肚子的火,大哥聽了阿虎的電話就瘋了一樣調人封了整個C市,因為手下人見過吳哈尼樸貌的不多,他們幾個都親身上陣來找人,這時見到他們兩個,真是活撕了的心都有。偏偏發作不得,隻好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金局,還不是托您老的福!”

“嫂子,”金在中重重的咬字,“哥找你找的很急。”

說話間前麵衝過來一輛路虎,橫衝直撞離金賢重的車不過一丈時才猛的刹車。

殺氣彌漫。

吳哈尼歪在副駕駛座上,下午喝的紅酒慢慢的上了勁道,出了射擊場就有點暈了。金在中的話半晌才慢慢消化,這時隔著玻璃看見白勝祖冷峻的抿著嘴跳下車來,她心一沉,完了。

金賢重見白勝祖筆直的向吳哈尼這邊走來,雙眼一眯就要下車,金在中卻扣著車門,似笑非笑的阻著他。

白勝祖幾步走過來,開了車門半扯半抱的將她弄下了車,俯身時就聞到酒氣,哼,倒是常常嚷著不會喝酒,怎麼,遇上故知了就有酒量了?

吳哈尼有些站不穩,倚在他懷裏,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想了想,大腦一時短路,低身對車裏的人說了句,“金賢重,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