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
1穿越
時下宮鬥劇盛行,電視屏幕上翻來覆去總少不了奴環婢繞鶯鶯燕燕的畫麵。起初阮凝湘很熱衷,興致高昂地連追幾部,之後漸漸無感。一群女人為了一個男人勾心鬥角你死我活真的值得嗎?
也許是真的太無聊了,她隨意按了一個頻道,趴在沙發上看最近正在熱播的一部宮鬥劇。
“主子說話,哪裏輪得到下人插嘴,今兒我替姐姐好好教訓這個不知禮數的賤婢。”清脆的一掌,可見下手不輕。
看著畫麵中趾高氣昂的粉色宮裝美人,阮凝湘不禁扼腕,這樣的女人怎麼看怎麼像炮灰,她敢打賭不出一集就要乖乖領盒飯,隻是可惜了那麼一張柳眉香腮的傾城顏。
畫麵很快切換到粉色宮裝美人的寢殿,婢女殷勤地獻上一碗蓮子羹。美人儀態萬千地接過白瓷碗,淺嚐一口。下一秒,嬌顏扭曲,美人喪命。
錦瑟挑起簾子進內室,見自家主子正低頭凝視手中的銅鏡,便笑著說:“主子,先喝碗蓮子羹吧。”
哐嘡,銅鏡應聲摔落,錦瑟不由擔憂地看了眼受驚的主子,試探道:“主子?”
阮凝湘瞠目結舌地望著古色古香的臥室,還有麵前這位幾秒前還出現在電視屏幕那端的婢女姑娘,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錦瑟眼疾手快,忙擱下手中的銀耳蓮子羹,上前扶住她靠在美人榻上,擔憂地問:“主子可是覺得身上不爽利?要不要請太醫過來扶個脈?”
觸及到手指處傳來的貨真價實的溫度,阮凝湘心中最後一絲希望幻滅了。
擺擺手,示意丫頭稍安勿躁,兀自靠在榻上消化這短短幾秒鍾的離奇。
好端端地看個電視也能穿越,還是穿到炮灰美人的身上,她可真是欲哭無淚。
唉,既來之則安之……吧。
“錦瑟?”慢慢消化著腦海中那些鎖碎淩亂的記憶,阮凝湘細細審視身旁這位婢女。她是阮凝湘的陪嫁丫鬟,一身半新不舊的淺綠色宮裝襯得身段玲瓏有致,眉清目秀的倒也是俏丫頭。
隻瞧她眸中濃濃的擔憂之色,阮凝湘便對她放下了些許戒備。順手端起幾案上的那碗蓮子羹,隨意用湯匙攪了攪,淡淡吩咐錦瑟:“從妝匣裏取支銀簪過來。”
錦瑟頓了頓,按下心底的不解,依言自妝盒中取了銀簪,卻見阮凝湘徑自插入蓮子羹中,心思飛轉間,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待見銀簪尖端發黑,錦瑟驚恐之餘急忙跪下,哭道:“奴婢對主子絕無異心。”
阮凝湘見狀隻是微笑,“既無異心,那你可願意代我喝下這碗蓮子羹?”
聞言,錦瑟猛地抬頭看她,似是不敢相信阮凝湘會這般對她。慢慢的,眸中現出一片死寂與絕望。
眼見錦瑟不哭不鬧,捧著細瓷碗送到嘴邊,阮凝湘劈手就將蓮子羹打翻在地,握住她的手溫言寬慰:“你我自小便一起長大,情誼不輸姐妹,這諾大的後宮我能信的也隻有你一人。”
倒不是不放心錦瑟對她的忠心,隻是她想看看錦瑟肯為她做到什麼地步。忠心事主容易,觸及自身利益時的忠心卻極為難得。
心中卻又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嘶吼,阮凝湘,你也有今日。
阮凝湘暗暗歎了口氣,她慣是懶散之人,如今卻要費心費神地試探算計,實在是形勢所迫。誰叫她穿哪不好,非穿這雲譎波詭的後宮之中。稍一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主子放心,奴婢絕不背叛,誓死效忠主子。”錦瑟眼中淚水洶湧不止,早在她幼時流落街頭被阮凝湘所救之日起,她便立誓要用一生來償還恩情。
阮凝湘心中一暖,親自攙她起身,鄭重道:“有我一日,必不會短你一日。”待錦瑟絮絮叨叨抹了一會子淚,她又問:“這碗蓮子羹,是誰燉的?”
錦瑟紅腫著眼睛想了想,“小廚房那邊一向是冰梅在負責的,她是主子進宮前老夫人指派給主子的,她定不會謀害主子。”繼而她咬了咬唇,臉上逐漸恢複了往日的神采,咬牙切齒道:“奴婢這就去叫她過來問話,看她背後是否有人指使?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不然主子豈不是要日日活在擔驚受怕中?”
“不必了,免得打草驚蛇。想來她們此番失手,下回一定更加小心謹慎,倒不會急於再來害我。對外你隻說失手打翻了蓮子羹,往後你要加倍留意查看。”至於凶手嘛,敵暗我明,與其大肆查問不如靜觀其變。末了,她不忘叮囑錦瑟一句,“還有一事,你私底下閑聊時打探打探她們的底細,看看可有可疑之人。”
究竟是誰要置阮凝湘於死地,這背後定有什麼隱情。她初來乍到,雖擁有原身的記憶,卻一時間理不出個頭緒來。
今年開春秀女大選時阮凝湘以正七品常在的身份入選進宮,算算日子也才三個月。
說到這次秀選,是大寧國景豐帝自十歲登基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秀選。原本人影冷清的後宮因著此次秀選頓時百花齊放,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阮凝湘是這批秀女中容貌最為出眾者,雖不是位分最高卻是第一個侍寢的秀女,景豐帝還破格將她從常在晉為正六品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