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十二位祭司,好久不見。”

此話一出,圓弧外麵的十二位白袍祭司齊齊白了臉。他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們的主人,流煊微微一笑,“這就是你們的來曆了。”十二位祭司皆有從雲端跌落塵埃的感覺,竟然是蟲臉花身!流煊伸出手往圓弧中央輕輕一點,畫麵已經轉換到了一間密室。

十二個少年蜷縮在角落裏,看著門口高高在上的主人。流煊手裏還牽著白衣黑發的少女。那個女孩也好奇地打量著他們。流煊把她往前一推,“這是笛子。”少女腰間多了一把長笛。待流煊離開,十二個少年圍著她,“你的臉上是什麼?”少女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一手的滑膩還有些微蠕動感,她搖搖頭,“不知道。”其中一個少年忽然大笑起來,“笨!是蟲子,還在爬呢。”笛子一陣驚慌,“哪有蟲子?”“在你臉上呀。”那個少年想伸出手幫她扯下來,“疼!”笛子捂著臉蹲下來。十二個少年麵麵相覷。

笛子臉上的蟲子一天天幹癟下去,到最後幾乎隻剩一層皮了。但是他們也看到蟲身已經紮根女孩的血脈之中,再也不可能扯下來了。她每次透過蟲身看他們的時候,少年們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而笛子也慢慢意識到自己的醜陋之處了。她埋下臉,獨自哭泣。

畫麵又很快轉變,他們從密室放了出來。站在流族之宮的白塔低端之時。那十二位少年身穿白袍,成為了白塔的主人。而女孩跪在地上,隻能虔誠地拜倒在地。那一刻,少女的淚,第一次穿過蟲身,落在了她的臉頰,竟然是撕心裂肺的灼痛。直到流煊拿著一張薄薄的人皮過來,憐憫地看著她的臉,“給你。”事後,笛子明白這張臉皮就是不久前流煊從她臉上扯下來的,從額頭開始,一直到下巴。然後十二條蟲子爬上她露出血脈的臉龐上,開始紮根。所以,這張皮,可以與她的臉如此契合,幾乎天衣無縫。

她無聲冷笑,所謂的流族駐顏術啊,就是如此。在她明白一切的時候,就是殺欲滋生的時候。

流煊放下手,十二位祭司已經驚駭得目瞪口呆了。而鳴走到自己哥哥前麵,“你為什麼要告訴他們這些?”流煊的眼神依舊憐憫,“他們自以為出身高貴,法術高超,竟敢擅自出神諭,與我公然作對,所謂信仰,所謂先知,哈,不過是一些卑賤的蜉蝣在這裏妄圖冒充天意罷了。白塔,早就可以推了。”他說完,抬頭看了看風雲翻湧的夜空,“是時候清洗一切了。”

淮漣站在祭壇上,看著這個自負的人,說道,“十二祭司幾年前出了一條神諭,百年血劫,噬魂盛宴,亡靈之力,拯救蒼生。你以為這不過是虛妄之言嗎?”流煊看向她,“你沒有血肉,竟還敢行走人間。看來十年前的教訓,還不夠你反省。今日,我便讓你心服口服!”淮漣卻搖了搖頭,“就是十年前的事,讓如今的我站在這裏。我早已後悔了。”

笛子吃驚地看著他們,“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淮漣彎下腰扶起一臉茫然的笛子,“我們是站在一邊的,”然後她指了指流煊,“他也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流煊對笛子微微一笑。而十二位白袍祭司麵對陡然轉變的局勢,明顯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流煊冷冷地宣布,“十二位祭司擅自偷窺天意,歪曲神諭,導致吾族十年間自殺無數。今日便廢了祭司一職,焚燒其白塔以祭無辜蒼生!”

流煊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回蕩在空闊的流族之宮,直到傳到大街小巷,萬民跪地謝天。而高高的白塔頂端,巫女們聽到主人的宣令皆是一驚,“不是要弑魂破劫嗎?為何廢了祭司!”巫女們連忙點亮占卜燈,看著地上新出的卦象,俱是一臉喜色,“從此不再需要新的亡靈來守護我族子民了!”這意味著,不會再有人被逼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