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和崔可樂一前一後地相繼醒來.梅林擦去額角的鮮血,急急爬到亞瑟身旁,看著他後腦的傷處,緩緩溢出的深色的血液,令人心驚不已.
"這是個陷井!"梅林想,"誰會知道我們進來了,誰會清楚水晶洞窟的秘密?"
梅林的血液在歡騰跳躍,每當他來到這魔法起源之地時,都仿佛嬰兒回到了子宮般自在.傷口迅速自我修複了,皮膚,骨骼,甚到每一滴血,都象是嶄新的.
"我們被困住了,"崔可樂憂心忡忡地看著亞瑟的傷口.
"都怪你,你這個可惡的壞蛋,都怪你逼著我們跟你跑到這破地方!"薇薇安開始竭斯底裏地對著梅林喊叫.她低頭看到亞瑟不省人事的蒼白的麵容.又看到自己滿身是傷,又髒又痛.雙腕上青青紫紫,全是指痕.不由得怒怨攻心.
梅林扶起亞瑟,"堅持一會兒,亞瑟,我們得去到洞窟的中心."
亞瑟受到震動,迷迷糊糊的醒轉,他象喝醉了一般整個人搭在梅林肩上,兩眼暈暈的同模糊漸漸轉向清晰."梅林!地震了嗎?還是又是什麼魔法搗的鬼!你沒什麼事吧?"
梅林辛苦地拍拍他的背,"我沒事,你能走一截嗎?"
"當然,"亞瑟歪歪扭扭地擺出個OK的手勢.
魔法起源的地方,梅林的生命之源.在這裏,梅林與世界融合為一,他因此明白了自身與萬物的聯係,他因此可以將世間所有生命間這些神秘的力量,指揮如意,如使雙臂.
現在他再次來到這神秘又親切的中心之地,敞開心胸,用源源不歇的物質世界的奇妙之力,鑄起強大厚實的補丁,來代替用薇薇安和自己的魔法臨時造就的禁咒.
但正當這些美妙的魔法源源流向梅林身體裏,流向那暫時被堵住的裂口上時,梅林又一次看到了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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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騎士散發著藍光的靈魂似真似幻,他憂傷地望著自己的兒子,"我的孩子,你在做什麼?難道你不明白嗎?這是錯的!"
魔晶
"父親!"梅林失聲叫起來,他又驚又喜.自從吉哈拉離開後,他再也找不到人給自己的行為做出指引.他就象一個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懸崖邊,胡亂摸索,拚命前進的小孩,心慌意亂,無所適從.卻要背負著整個世界的責任.
"我該怎麼辦,父親!除了這裏的魔力,我想不出有什麼東西可以堵上那些破裂的地方!"梅林如同找到了救命的稻草,趕緊牢牢抱住.
"你還不明白嗎孩子,這裏的魔力,和你自己身體裏的魔力,並沒有區別.如果你自己都堵不上的東西,這裏的魔力又有什麼幫助你已經認識了真實的,完整的你自己,你就是魔法本身啊,你又上什麼別的地方來尋求魔力,這完全沒有幫助!"龍騎士歎息著搖頭.
"那我該怎麼辦,父親!我不能控製!一切都會失控!我不能一錯再錯!"
"別難過孩子,有些事,不論你有多麼強大,都無法阻止.別難過,別把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頭上."龍騎士的身影淡然消失,就好象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無影無蹤.
"NO,別走,父親,父親!"梅林絕望地大叫起來,"你說過,我還有別的使命,我命不該絕,你說過的!但那絕不是這樣的,難道我的使命就是破壞平衡,毀滅世界"
但是他沒有得到回答.隻有自己的聲音在這封閉的,美麗絕倫的空間裏回蕩.亞瑟默默擁抱了一下這個茫然失措的人.希望他從那些不明所以的癔語中醒來.
"阿瑟!"梅林抬眼看著他,輕輕地喊了一句.亞瑟被那微微沙啞的嗓音敲打了一下.不可避免地注意到梅林那多次吻過自己的唇,它們現在茫然地微微分開,被周圍那些魔晶的光照得朦朦朧朧.
"亞瑟!如果是你....."梅林的嘴唇繼續叫著自己的名子,而亞瑟卻開始走神,他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的人在說什麼內容.他隻是極力在回想自己被吻時的感覺.
第一次的吻,由於太過驚訝和緊張,幾乎沒有任何感覺.而睡著的那次,又太輕太快,來不及感受.亞瑟不禁升起一種遺憾煩燥的情緒.他飛快地再次瞥了一眼那周圍微生短髭的豐滿紅唇,又迅速地移開了視線.
"我明白了,謝謝你亞瑟!"梅林終於再次變得眼光清明堅定,"謝謝你!"他說.
亞瑟開始覺得莫明其妙,他不曾給出任何建議,他甚至沒有聽到梅林說了些什麼."你指什麼為什麼謝我"
"你從來沒有放棄過,亞瑟,即使毫無希望,也會竭盡所能,你會把你所能做的都做了,即使那是蚍蜉撼大樹,杯水車薪!你從來沒有坐在那裏等待結局的來臨!所以,謝謝你亞瑟,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梅林的眼睛象明媚的深藍夜空,有無數星光在裏麵閃耀,它們如此狂熱,雙雙彎曲成醉人的形狀.
水晶在發光,薇薇安軟軟地哼了一聲,將亞瑟從發愣中驚醒.
"好難受!"薇薇安雙手捂著太陽穴的位置.亞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