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依妾身看,萸兒這八成是因為之前的天花留下的。得了天花的人幾乎都活不成,萸兒雖然大幸得以痊愈,保不齊會有什麼後遺症呢……”周氏打斷斷斷續續的阿蘿,搶白道。
“爹爹……”陸萸卻突然醒了過來。剛才打昏她的那個婆子卻是一驚,依自己的力氣,一般人沒有半天絕不可能醒過來的啊,這……不會有什麼變故吧……
“萸兒,你醒了?”陸鼎華連忙坐到她身邊。“感覺怎麼樣?”
“嗯……萸兒沒事。”陸萸揉了揉頭,“就是感覺好像沒什麼力氣。有點餓了。”
…………廢話,任誰像她剛才這麼一鬧,都會精疲力竭的。
“小姐!你沒事就好!奴婢這就去拿您最喜歡的月餅!”阿蘿聽見陸萸喊餓,連忙拿起桌子上的滇式月餅遞上來。卻見剛才打昏陸萸的那個婆子正偷偷地端起碟月餅準備偷偷溜出去。
“你這婆子好大膽子!這是小姐要吃的東西,你也敢趁亂偷食?”阿蘿喝住她。
那婆子連忙跪倒:“老爺饒命!奴婢就是……嘴饞……”
阿蘿上前搶走月餅,轉身殷勤地遞上,陸鼎華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個顫唞著的婆子。
陸萸一下子笑開了,正想拿上一個吃,阿蘿卻突然僵著身子不動了。
“你怎麼了?阿蘿?把月餅給我啊。”陸萸開口,大家都奇怪地看著這個丫頭。
“老爺……老爺,奴婢想起來了,好像……小姐剛剛就是吃了這個,才突然發狂的……”
陸鼎華眼神一凜:“來人,傳大夫!”
隨即大夫果然從月餅中檢查出了能使人瘋癲的慢性毒藥。“所幸小姐攝入的不多,開幾幅藥調養一下就好。”
“怎麼會不多呢,明明吃了這麼久了啊……”婆子在一旁下意識地喃喃道。
“你說什麼?!”陸鼎華背對著那婆子,卻仍一字不漏地聽到那婆子的話。
“啊?!奴婢……”那婆子才反應過來自己禍從口出:“不是……奴婢什麼都沒說……”
陸鼎華起身,憤怒地瞪著周氏:“這是你的陪嫁婆子吧?!”
周氏終於露出惶恐的神色:“老……老爺饒命啊!妾身也是一時糊塗……看在我們這麼多年夫妻情分上……”
“住口!”陸鼎華嚴厲地打斷她,“上次本相已警告過你,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不知好歹……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本相帶下去,沒有本相的命令,永遠不許出房門半步!”
陸鼎華終究是念在往日情分上沒有休了她。
於是下人上前,準備帶周氏回房。
周氏卻突然臉色淒惶了起來:“我跟你這麼多年,你始終還是忘不了茱萸。當年要不是她難產而死,一胎兩命,你也不會娶我續弦。她妹妹菖蒲趁你酒醉冒充自己姐姐勾引你,你雖然氣急但還是把她納進府。我和她為你生下兩個女兒,陸茱,陸萸……你取的名字卻還是她!可笑菖蒲竟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代替茱萸,嗬嗬……不過是砸了茱萸生前種的一株牡丹,就被你休出府,鬱鬱而終,而這個女兒,雖留在這兒,你卻再未看她一眼。我一直以為你是不在意這個庶女的,原來……嗬嗬,到底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所生,縱然沒有我的茱兒絕色,卻還是和茱萸有幾分相像的。單憑這點,單憑這點……”
陸鼎華冷冷地看著她,見她說不下去了,才開口道:“總算你還有些許自知之明。帶下去!”
一句“自知之明”,周氏的臉色由淒惶變得徹底絕望。她不再掙紮,任由下人將她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