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你便代朕去一趟五台山吧。”夏銘無奈地答應了。
“謝皇上成全！~~”
越幾日，易皎琪就以為皇上健康和北疆戰事祈福為由，出發前往五台山。
時隔三年，再次看見當初那個威嚴雍容的太後，易皎琪一時感慨萬分。
太後雖是帶發修行，卻穿著一身布衣素服，容貌已然蒼老許多，神色卻是比從前寧靜淡然地多了。她坐在庭院裏，手捧一卷經書細細看著，桌上的紫砂茶具咕嚕咕嚕煮著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茶香，更令人心曠神怡。
“臣妾見過母後，代皇上向母後請安。”她行禮，一如多年前一樣溫婉得體，並沒有半點得勝者的驕橫。
“你倒是有心。”太後抬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過來坐，陪母後喝一杯茶吧。”
“是，母後。”
易皎琪恭敬地上前，為太後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皇上身體可好？”
“和先帝一樣的頭風，時好時壞的，不過最近倒是好多了。”
太後點點頭，打量了一身明黃鳳服，威嚴內斂的易皎琪一番，“你這樣子，倒讓哀家想起當年的自己了。”
“臣妾惶恐。”
“皇後不必謙虛，如今你權傾朝野，和當年的哀家一模一樣。隻是……以後不要落得像哀家現在這樣就好了。”
“母後說笑了，臣妾倒很希望能像母後這樣安享晚年呢。”
太後一愣，隨即釋然：“倒也是。”
“婉妃的事，母後不會怪臣妾吧？”
“都三年了，何必再提？茱兒自己不爭氣，便是哀家還在，也終歸是保不住她。有句話你說的很對，聰明的女人對付男人，如你，如哀家。愚蠢的女人對付女人，如茱兒，如德妃。”
易皎琪挑眉：“德妃的事，太後也知道？”
“嗬嗬……皇宮上下，有什麼是哀家不知道的。德妃便是當年先帝慧妃鄭家之後，早年她入智囊會幫皇上打擊陸家……當年監察你和哲兒就是她負責的。你被打入冷宮，她也沒少費心。皇上好本事啊……先帝用盡一生鏟除鄭、藍兩家，扶起陸家；如今他卻利用藍、鄭兩家的後人對陸家的怨恨，再鏟除陸家。如今陸家已除，藍家隻餘藍正禮，鄭家隻有德妃，放眼天下，他再無威脅。當然，前提是你易家沒有二心。”
“臣妾一家對皇上絕無二心！”易皎琪堅定地道。
“你不必在哀家麵前表真心。你想怎麼樣哀家都不會插手的，事到如今哀家隻想安度晚年罷了。”
易皎琪沉默不語。
“皇後，你恨他嗎？”太後定定地看著她。
“臣妾若說不恨，太後信嗎？”
“皇後，你有今天，都是他給的。”
“臣妾變成如今這樣，也是他害的。當初，美人還是江山，他選得是後者。”
“他畢竟是皇上……如今，他未必還會選後者。”
“重要嗎？過去的選擇造就今日的局麵，後悔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她忽然笑道，“母後大喜，皇上打算將皇位傳給三哥呢。”
太後手中的茶盞狠狠一抖：“他連皇位都放棄了？即使這樣，你也不肯收手？”
“嗬嗬，母後說笑了，臣妾又沒有想做什麼。”
這回輪到太後沉默了。
“母後？”
“哀家累了，想歇了。”
“是臣妾多言了，臣妾恭送母後。”易皎琪起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