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女人在他身旁,所以她想他不愛女人也沒關係,她就扮作男子來討好他,甚至不惜一切,即便是做變性手術也無所謂,這個男人隻願和自己在一起,她願意放棄一切,付出任何代價。

一年前的一個午後,他讓她走,她不顧女子應有的矜持,抱著男子的腰,極近挑逗的吻上豐盈飽滿的唇畔,然而過了好久,她鼻尖一直感受到的是男子平穩的氣息。

顧然平靜的站在原地,任她動作,她感受不到他一絲的情動和陶醉,最後隻是聽到他理性的回答:“Cyan,Itrymybest,butnofeeling.”(思然,我盡力了,但是沒有任何愛的感覺。)

她聽到那句話幾乎站立不穩,她不知道那天最終是怎樣看著那俊雅的背影脫離自己的視線,第一次脆弱的像個孩子一樣抱著膝蓋,哭到夕陽褪色,天空變灰,第二天才下定決心買下午的機票回國。

她不管做什麼都毫不懈怠,持之以恒,連那飄渺茫然的愛情亦是。她不到最後一刻,不會向任何人認輸,他顧然再鐵石心腸,她也會讓他感動。

她改名陳思菘來到他們小時候第一次見麵地方-顧家豪宅,她告訴爸爸是因為新鮮感想嚐試下做管家,好在爸爸開通,願意讓她胡來,扮作男人,在顧家執掌家中的任何大小事務。

她每當無事,便會站在櫻花樹下,思念那少年的隨意勾起唇角就絕代風華的容顏,前日的會麵,她帶著竊喜又帶著傷感,喜則是他沒認出自己,可以換個身份靠近他,悲則是,那麼多年了,他竟然是不認得自己了,她認為她化作灰燼他都該記得的,她那麼纏著他。

女人的身高不用踮起腳尖,就能夠著顧然的唇,她把唇覆上去,顧然的唇是涼的,冰的沒有任何溫度,她不在乎他不愛她,隻要她愛他就好了。

本是濃情溫馨的畫麵,被一聲抑製不住的驚叫給擾斷。

當顧嫣看到陳管家和顧然兩個大男人在門口接吻的場麵時,她不禁尖叫出聲,雖說不歧視Gay,但是在她距離這麼近的地方,第一次見到,而且還是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哥哥是同誌時,她不由的失控了。雖說最後及時的捂上了嘴巴,但是還是驚動了夜中的一片寧靜。

陳思然搶過顧然手中的眼鏡,消失在顧家長長的門廊裏。

顧嫣還掩著嘴,腳像是在地上生了跟似的紮在原地,

“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顧然看著一臉驚訝的麵孔的女人出口解釋道,他不管別人怎麼看,但他在意顧嫣的想法。

顧嫣暗思著,任誰看了這畫麵,都會她那麼想,不光是漫畫看多了的腐女。

“哥,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晚安。”顧嫣唇角抽[dòng]了一下,她明顯是不信那男人說的話。被夢驚醒的她本是要出去走走,但遇上這尷尬又香豔的場景使她喪失了原有的興致。

“顧嫣,我和她沒什麼。”看著往屋內折返的女人臉上的表情,顧然又急切的說道。

月色正濃,顧嫣打開窗子,皎白的光正籠罩著顧家古典而豪華的宅院,視角中那棵高大的紅色木棉花借助銀亮的光暈,向寂靜的黑夜、低吟的蟲鳥展現豔麗奪目的紅,她為剛才的夢感到不安,夢境中的自己置身一個奢華的舞池,共舞的對象是自己才逃離的惡魔祁清,他風度翩翩、談吐不俗、優雅迷人,而她在同他舞動的時刻,一麵對他回以最嫵媚動人的微笑,一麵在心裏腹腓著怎麼報複這個男人,恨他的理由是祁清的父親害死了自己的父母。這個完全與她所知的現實完全相悖的夢境,嚇得她一身冷汗,教她難以安眠,她越來越分不清那是夢還是現實,因為在夢裏她竟然也感同身受的體味到那深入骨髓的恨意,想看近在咫尺環抱自己腰肢正眉眼生笑的男人臉上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恨不得他下十八層地獄。

離開後的陳思然直接開車出了這偏僻的顧家宅院,她急需發泄出滿腔的鬱結。她都不在乎他的性向,隻是想呆在他身邊,也不行嗎,真的不行嗎?

車子疾馳在路上,即便路上空無一人,那尖鳴的汽笛還是劃破遼闊的長空,車尾卷起一層煙沙,如閃電般消失在夜幕裏。

午夜十二點的鍾聲已經敲響,而有些地方真正的熱鬧才開始上演,關浚澤坐在吧台邊喝酒,邊與一櫃之隔的麵目清秀的調酒師小夥聊著天。

酒到濃時,年輕的調酒師問道:“關律師,報紙說你是同誌,是不是真的。”

“看來我的性向問題已經街知巷聞了。”他揉著有些酸的脖頸似是而非的回答道。他有時候為了避免女人們的瘋狂追求,以為逃到男同誌酒吧總是好些。但是很快,他發現這也不是個好去處,倒是有些男人上來搭訕,讓他哭笑不得。

他還記得好友祁清聽他抱怨這個問題的時候,拍著他的肩膀擺出一臉得瑟的悠閑表情調侃道:“是金子到哪裏都會發光。”

他看看時間,是時候回去了,男人一手插袋,一手拎著外套,往出口走去。

相逢何必曾相識,一個極為熟悉的麵容落入他的視線,怪不得上次他吻他的時候,他隻是瞪了他一眼就走了,原來他是個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