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也好,假也罷,反正都過去了。”他想要解釋,她已經不願再聽。因為她千瘡百孔的心已經傷不起了。

她不願再去麵對他為了一己之私而願意犧牲她的清白。

“皇上,臣妾隻求你救救他!求你……別讓他死!”她已經害死了他全家,而今他還要為自己喪命,她不要他死啊!

他看著緊緊抓上來的手,冷若冰霜乞求的眼眸,心,狠狠的抽疼。

她眼裏流露出的悲傷,與那日發現她母親早已辭世一樣,在他眼前,在她心裏哭得肝腸寸斷,痛不欲生。甚至,從來不屑開口求他的她竟然這般卑微的求他,隻為了救龍修。

是為了還情,還是已經動情?

若是前者,他需要負大半的責任,她所欠的人情都該他來還,可若是後者呢?

他又何嚐想要讓龍修死,隻是……

不再猶豫,他持起龍修的手號脈,而後伸手利落嫻熟地點住了他身上的相關穴位。

“龍修不會死了對不對?”她激動地抓住他的手,懇切地問,那雙水汪汪的眼眸再冷硬的心也會為她而折。

“不會!你太累了,閉上眼睡一覺吧。”他很肯定地跟她保證,她剛欣喜地彎起唇角,聽到他後麵那句話,正要搖頭,隻覺眼前一黑,人已經軟倒在他的臂彎裏。

“把人帶上!”他抱起她,命令留下來保護他們的兩名侍衛,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龍府。空曠的山野裏隻有一所碧波軒獨立在山腳下,竹屋就坐落在湖心,這是京城裏的窮鄉僻壤,沒有人會沒事跑到這裏來,更是鮮少有人知道這裏有這麼美的湖。

“皇上為何要犧牲自此?你輸了三層內力給他,而你也受了很嚴重的內傷,若是此時遇到裕親王,隻有等死的份。”屋裏,男人把完脈已經了然一切。

為了救龍修,堂堂一國之君竟然甘願犧牲自己修煉了半輩子的內力,真是慷慨得很。

“你隻需要救活他就行了!”尉司隱說完,繞到另一間屋子的繡榻上,陰冷地視線對上那張就連睡著也得不到安穩的容顏頓時轉晴,他微微彎下`身在她額上落下蝶棲般的一個吻,伸臂小心輕柔地抱起她離開。

“皇上改變心意了嗎?”願意為了懷中的女子改變他原來的想法,做的每一個決定隻為她著想?

尉司隱停了下來,看了懷裏的睡容好半響才抬頭道,“若你說的是鏟除白家的事,朕不會改變,不過……出發點不同了。”

“嗯。”身後的男人微微點頭,尉司隱正要抬步,他又開口了,“不知皇上是否相信這世上有重生一說?”

“鬼卿,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尉司隱不耐地喝問。

沒錯,這是鬼卿!本該燒成灰燼了的鬼卿!

當夜,鬼卿是從紫宸殿回去的,鬼卿選擇把知道太後和裕親王對話的事跟他坦白,而那場火他們也隻不過是將計就計,讓太後以為鬼卿已經死了而已!鬼卿滑動輪椅衝入火海裏並非為求逼真而這樣做,而是當時,他真的看到涯兒在火中著急的尋找他,他為了救涯兒才冒冒然地進入火海而已,凡是看到那場大火的目擊者都以為鬼卿殉情,或者是為了救心上人而亡,他們又怎會想到雙腳雖然行動不便,卻內力渾厚,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逃離那場大火簡直易如反掌,隻要他理智還在就絕對燒不死他。

“沒什麼,隻是覺得既然皇上已經看清了自己的心,就順便提醒皇上好好珍惜眼前人。”鬼卿淡淡一笑道。

尉司隱察覺得出他話裏有話,隻是劍眉蹙了蹙,“朕與她之間的事就不勞你掛心了!”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