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娘娘,鬥戰勝佛並不在殿外,淩霄寶殿外有照妖鏡,鬥戰勝佛若在必現原形,但小神等皆未看見。”明誨接過了話頭。

“哪吒,你欺君!”王母明白自己被人耍了,頓時火起,卻又迅速滅去,換上一副陰鬱的笑容:“也是,你們李家父子自封神後便效忠天庭於今,我便給你一個機會吧!明日,由李靖帶大軍捉拿沉香,司法天神作為監軍同去,但捉拿大任由李靖負責。哪吒,因個人私情屢次相助沉香,不加處罰,難以服眾,仍罰麵壁一千年!李靖,凡間三天之內抓不到沉香,司法天神可就地削去其兵權,押回天庭並接手繼續捉拿沉香,至於走失的數十萬惡鬼,天庭各部各司按地域負責抓捕,盡快將其捉回!”

“娘娘聖明!”楊戩明誨垂首道。

“娘娘聖明!”眾仙趕忙跟上齊聲道。“陛下聖明,娘娘聖明!”李靖不敢抬頭,仍是極恭敬的樣子,快步退出大殿,再不看哪吒一眼,任由天兵將其押下。

哪吒瞪著李靖的背影,一臉的絕望,那不是恨,而是一種無以言喻的悲涼。那人,便是自己的父王麼?昔年,自己年幼無知犯下大錯,他便不顧父子深情,狠狠將自己推出。

“哪吒不死,水淹陳塘關!”閃電一道道劃破蒼穹,刺目,驚心,驚雷一聲聲震落九霄,大雨傾天而下,整個陳塘關似乎瞬息便會沉沒在這無盡的黑暗與恐懼中。

“龍王,你聽著!哪吒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可以死,但我父母和這萬千百姓沒欠你東海!”那個倔強的孩子說完,飛身拔下父親身上的寶劍:“爹,娘,你們放心,從現在起,哪吒再不連累你們分毫!我這就割肉還母,剔骨還父!”

“不要!”母親心神俱裂,“老爺,他是我們的兒子,是我懷了三年六個月的兒子啊!老爺,老爺!”她死死地抓住那人的衣擺,聲淚俱下,苦苦乞求。

“孽子!你這個妖孽,本就該死!我李家世代忠於朝歌,怎會有你這個妖孽!”那人聲音狠決,眼裏蓄著淚水。那,也許是他對自己唯一的,也是最後的不舍與愧疚吧?但,他卻始終站在那裏,看著那幼小的身影在殘星暗夜中化為漫天血光……

而今呢?依靠他在封神之戰裏的功績他才當上天王,昨夜,也是他的計策令自己假扮哮天犬陷害楊戩,現在出事了,他便撇個幹淨,再不顧自己是何下場,這個爹,他寧願不曾有過!

楊戩眼看著哪吒被押下殿,那種眼神映入他眼中,令楊戩內心一痛。身體不自覺一顫,被明誨暗中堪堪扶住。

哪吒似是麻木了一般,他的眼神始終未變,緊緊糾纏在李靖消失的地方,就連經過楊戩身邊時,也沒有想象中的憤怒,鄙視,他的眼裏,除了那快步下殿頭也不回的背影,便什麼也沒有了。

“哪吒……麵壁也好,不要再淌渾水,不要再被別人當槍使了。”楊戩心中暗道。

“楊戩,你也趕快準備隨李靖下界吧!”

“小神遵旨!”楊戩的語氣恢複了往日的堅決,帶著明誨、哮天犬傲然下殿。經過嫦娥身邊,嫦娥冷冷扭頭,楊戩卻未看她,一如往日,匆匆而過。

於是,李靖帶兵下界,楊戩一身龍紋墨氅,坐在銀白色的盤龍寶榻之上。眾多值官看著那單槍匹馬的少年,顯然已準備一人迎戰天庭,楊戩唇角勾起一個不屑的冷嘲。

“沉香,你掀翻十八層地獄,放出十萬惡鬼,令凡間生靈途炭,還不束手隨我上天請罪!”李靖一開口,便將封神時代那些三界蒼生的討伐借口搬了出來。

沉香本已因當初的莽撞而後悔,此時聽得此言,更是痛悔莫急。一抬頭,卻見楊戩坐在一旁:“二郎神,你出來,這事一開始便是咱爺倆的家事,不用外人插手,有本事與我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