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努力作出不目瞪口呆的神情,狀似自然地呼哨了兩聲,玉蜂盡數回巢。

林苓也見到了王重陽,眉頭一皺,像是母雞護小雞的姿勢跑到林朝英身旁,語氣很是不善,“你來做什麼?”

王重陽微微一笑,看向林朝英,略顯低沉的聲音響起,“林姑娘。”

林朝英眨了眨眼,想著林朝英自從住進古墓後麵對王重陽的神情,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那雙美眸名目張大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身穿黑色道袍,臉上的五官雖然平凡卻透出幾分出塵的氣質,舉手投足又自帶威嚴。古墓裏有很多王重陽的畫像,不止形似,而且神似,看得出來原本的林朝英對這個男人用情是很深的。王重陽從軍期間與林朝英往來的書信,也保存地十分完整,她為了知道過去林朝英經曆的事,又將那些書信拿出來看了個遍。囧,雖然覺得不應該,但她現在不是林朝英麼……該了解的還是要了解。

她腦海裏有很多曾經和王重陽一起的場景,那些場景在她的腦海裏像是電影的畫麵一樣快速掠過。那時他喊林朝英妹妹,而林朝英喊他哥哥。哥哥妹妹,這樣的稱呼裏隱含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情意和曖昧?但最終他出家創教,林朝英此心不悔,非要與他為鄰,在古墓中渡過此生,也當是全了她想要與他一起終老的願望。

但是那些過去都已經是過去了,現在的林朝英對王重陽,並沒有異樣的感情。而且據目測這個是比她的生理年齡大上十年都不止的,也就是說他早過了三十五。林朝英覺得麵對著一個已經超過了三十五歲的男人,什麼幻想都破滅了,就算是天下除了生孩子無所不能的桃花島主黃藥師也是不例外的!

王重陽見林朝英對他雖然不至於和顏悅色,但卻也並不針鋒相對,不由得一怔。自從她搬進古墓後,他們久不相見,以往聽她琴音,便知她心中對他有怨恨。但他既無意耽誤她的終身,也從不與她見麵,免得讓她又生出兩人結為夫妻的念想。但王重陽終究是王重陽,即使是驚訝,也不過是一瞬,隨即臉上帶著溫溫的笑容,有禮問道:“林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林朝英板著臉,淡聲說道:“道長有話在此說便是,阿苓不是外人。”她可沒忽略林苓對王重陽的張牙舞爪,說實話,她覺得王重陽這個人,在事業上,絕對是個有誌向的有成就的人,但是在感情上,說他是個混蛋也是一點都沒說錯的。

王重陽見狀,也不好強求,隻說道:“近日林姑娘的琴藝見長,陣陣樂聲傳到重陽宮,讓人難以忘懷。”而且還很巧的每天都是弟子們開始做晚課的時候,琴聲就響起,讓那些年輕弟子頻頻分心。

林苓說道:“我家姑娘琴藝見長又如何?終南山這麼大,不止是全真教有一份,我們古墓派也有!難道隻給你全真教的臭道士們在這修道,不給我古墓派的掌門人彈琴嗎?”不愧是林朝英培養出來的,心裏愣是比一般人都出一竅,反應忒快。

“古墓派?”王重陽看向林朝英。

林朝英落落大方地迎著他的視線,點頭,“嗯,古墓派。”說著,指向林苓,“阿苓是我古墓派的創派長老。”

“……”王重陽默了默。雖然他創教之時,人也不多,但好歹有七個嫡傳弟子,以及若幹有誌跟隨他的人。

林朝英又慢悠悠地說:“這人貴精不貴多,我古墓派雖然隻有兩個人,但道長的嫡傳弟子也不見得比得過我的阿苓。”有七個創教弟子了不起?她可是來自千年之後的先進人物,不拘泥於人數的多寡!而且她還有個忠心耿耿又有愛的阿苓!

王重陽聞言,莞爾說道:“你的武功修為向來都好,阿苓又是從小跟在你身邊,得你精心指點,她的武功比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弟子好,也是自然的。”

林朝英瞥了他一眼,不說話。身為一教之主,後來還成為了整個武林的武學泰鬥,她絕對有理由相信王重陽的智商情商都不低,她不想跟他虛與委蛇。她想了想,說:“你是為我的琴音擾了你的弟子練功和晚課而來?”如果說她的琴聲對有的小道士有影響,大概也不奇怪,因為有時候她一時興起,琴音中蘊含著內力,心智不堅的人思緒倒是容易跟著她的琴音走。

“教中年輕的弟子心性未定,未免淘氣了些,又沉不下氣來。若是年長些的弟子,倒是能從你的琴音中受益匪淺。”他不懂樂理,但也知道武林中有才能之人能進行樂鬥,譬如說東邪黃藥師,又譬如說眼前這位女子。若是能抵擋住樂聲,不被樂聲影響,人的內力修為會有所長進,但若是心誌不堅,卻很容易受影響,輕則心思渙散無法集中精力,重則體內真氣亂竄導致受傷。

停了停,王重陽看向林朝英,眉頭微蹙,說道:“我適才聽你呼息,似乎是受了內傷?”

這男人這麼神?這樣都能聽出來?林朝英還在怔愣,又聽得王重陽的聲音,“你身上有傷,受不得那寒玉床,切記不要在上麵睡覺。”

林朝英輕哼了一聲,說道:“多謝道長關心,我也不是什麼無知之人,自然曉得自個兒受不得那寒玉床。我瞧最近天氣太熱,食物容易變質,寒玉床是從極北苦寒之地挖出來的,寒氣徹骨,拿來堆放食物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