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管事聞言,微微頷首,然後轉身離開。
林苓看著還在園中打得難舍難分的兩人,搖了搖頭,然後往廚房的方向走。高手過招,旁人都不能隨便靠近,否則會被掌風劍氣傷到。幸好雖然每次洪七公和她家姑娘過招時都戰況激烈,但從來都點到即止,不會傷到對方。
卻說這廂的林朝英和洪七公過招,見他每次到最後都不願意使出降龍十八掌,也不強迫他使出來。他的一套打狗棒法就很精妙了,這樣和他拆招她就已經不敢大意,再出降龍十八掌她會覺得吃力,而且降龍十八掌太過霸道。見洪七公一套打狗棒法盡數使出,她紅色身影忽如鬼魅,手中的金鈴索飛出。
“去!”隻聽得她一聲輕喝,一條金鈴索末端的的鈴鐺直取洪七公的門麵,而另一條金鈴索卻飛向洪七公拿著打狗棒的那隻手。
洪七公見狀,整個人直直往後退,而後騰空而起,避開了取他麵門的鈴鐺,而打狗棒則和另一條金鈴索的鈴鐺相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阿英,一個月不見,你的武功又精進不少!”
一紅一灰的身影在空中緩緩降落,林朝英將她的金鈴索收好,轉身走進亭子,懶得睬他。自從和洪七公相交之後,林朝英就覺得自己過去被誤導了,洪七公是個很自來熟的人,那天晚上喝了她兩壺酒,就直喊她的名字。然後一得閑,就會到她的別院來蹭飯吃,理由是林苓的廚藝太好,他管不住自己的腿。
洪七公似乎已經習慣了她那樣冷淡的態度,樂嗬嗬地跟上去,問:“阿英,你剛才彈的是什麼曲兒,聽得讓人直打瞌睡。”
林朝英默了默,還是不想跟他說話。
“阿英。”
“跟你說琴,與對牛彈琴有什麼區別?”還好意思問她什麼曲兒,別讓她逮到機會點他穴道,不然她就對著動彈不得的洪七公,彈上好幾個時辰這種他說一聽就打瞌睡的曲兒。但是可惜這些練武的人,警戒都是一流的,對他們來說,似乎無時無刻都不處於一種警戒的狀態,就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一樣。
洪七公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氣,嘿嘿笑著說:“你前些日子收的那些小混混呢?”
林朝英正欲將放在亭中石桌上的古琴抱起,洪七公卻搶先了一步,幫她把古琴拿起。
林朝英見狀,領著他往待客的屋子走,說道:“那些人我隻留下了幾個給雲管事,其他的都走了。”
洪七公一愣,“放走了?”
“嗯,我很窮,養不起那麼多人,當然要將他們放走。”林朝英理所當然地說道。
洪七公看著那個紅色的背影,有些無語。最近揚州市井當中傳得沸沸揚揚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姑娘,有說她是官家小姐出身的,也有說她是武林世家出身的,但說來說去,總避免不了話題是這個姑娘忒有錢!
林朝英沒有回頭,紅色的衣袖被風揚起,打在洪七公抱著古琴的手上。隻聽得她的聲音在風中傳來,“不過他們每個月末都會來跟雲管事彙報做了什麼事兒,怎麼?你丐幫弟子不夠了,想要他們加入丐幫?”
“我丐幫弟子布滿天下,又怎麼會稀罕那幾個小混混?”洪七公反駁。
林朝英回頭,沒好氣的聲音,“那你又問?”
“大家朋友一場,我關心一下。”洪七公說。停了停,洪七公又說:“你那個雲管事,我查不出他的來曆,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林朝英聞言,腳步一頓,回頭看向洪七公,“我來到揚州買房買地什麼的都要到官府備案,要找個人來幫我,剛好他上門自薦,我就請他了。你怎麼會想去查他的來曆?”林朝英皺著眉頭,看向洪七公。
“我瞧他的武功底子不錯,手腕又多,絕非是泛泛之輩,一時好奇。”但真的很奇怪,為什麼會查不到?洪七公眉頭微皺,他和林朝英是朋友,既為朋友,當然有義務要幫朋友排除一切他所能察覺的危險,這樣他來蹭飯吃也比較心安理得一些。這個雲管事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不知他來自何方,也不知他一身本事是師承何處,怎麼想就怎麼奇怪。
一時好奇?林朝英秀眉微揚,看向洪七公,神情似笑非笑:“丐幫身為天下第一幫派,耳目遍及各地,居然也有查不到的事情?”
“這天底下無頭冤案也多了去了,你見過每一樁都能破嗎?”洪七公反問,與林朝英並肩走進屋子,小心翼翼地將古琴放在桌上。“你真的覺得這人能信任?”
林朝英眨了眨眼,關於信任這個問題,她倒沒想太多,但她覺得她和雲管事,至少是各取所需。這位雲管事,名叫竹青,當日與她自薦之時,隻說他在躲避仇家,大隱隱於市,他看中了揚州夠繁榮,同時也看中了林朝英的一身武藝。他可以幫她打理事務,但要林朝英在他危難之時,可以給他庇護之所。對於這個要求,林朝英覺得挺劃算,古墓中機關重重,要是他的仇家真找上門來,她的玉蜂陣絕對可以擋一擋,然後她讓阿苓直接帶著雲竹青直奔古墓不就完了。
“至少他不會害我。”林朝英笑著說。
洪七公歎息,他也不指望林朝英會說她很確定雲竹青是值得信任的人。他說道:“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最近揚州可能會有些外來的人,你別亂招惹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