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沉默著看著這一幕。時隔七年的再見,卻是陰陽永隔,彼此可以望見可以交流,但卻再也觸不到皮膚的溫度。

千雪默默地跪下,膝行到星野天籟的身邊,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中,她右手反手拔出菊一文字,左手在刀刃上毫不猶豫的握了一下。

“千雪你幹什麼!”東條愛子的驚呼聲被幸村抬手截斷,大家都不理解千雪近乎自虐的行為,但是幸村、柳生和真田這三個平時最寵她的都沒說話,反而默默的看著千雪,目光複雜。

菊一文字是絕世利刃,吹毛立斷,不小心碰到都會出血,更別說刻意的用手去握。鮮紅的血順著刀身緩緩流下來,在還沒有抵達刀覃的時候就被刀身吸收了。千雪鬆開了握著刀刃的左手,眉頭微皺忍著疼痛。然後她攤開左手,把鮮血淋漓的手掌伸到了星野天籟的麵前。

“公主……大人?”星野天籟驚訝的偏過頭看著千雪,語氣中帶著驚異和淡淡的驚喜。

“快點吧,再不來的話血要幹了,我可不想再砍我自己一刀啊。”千雪故作輕鬆的微笑。

“謝謝公主大人!”星野天籟的聲音可以稱得上是愉快了,她激動的抬起自己的一隻手,另一隻手則攏著和服的袖子,然後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掌放在了千雪滿是鮮血的左手上。

千雪手上的血液被星野天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吸收了,然後隻是一道白影沒有任何色彩的星野天籟漸漸變得鮮活起來。原本皮膚慘白的顏色變成了帶有淡淡粉色的白皙,小小的臉頰上還有兩團淺色的紅暈,粉紅色的雙馬尾,琥珀色的眸子,還有繡著櫻花的淺粉色和服……

星野天籟整個人從“蒼白的好像一片紙”的狀態變成了“幾乎就是鮮活的人類”狀態,除了她還是輕飄飄的浮在地上的這一點外,幾乎和人類沒有分別。

“好神奇的樣子啊……”小海帶摸著頭呢喃。

星野天籟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的樣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和頭發,最後高興地轉了一個圈,撲進了忍足的懷裏。

這一次她沒有撲空,而忍足也死死的摟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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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天籟。”忍足侑士把星野天籟小小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輕說道,“對不起……這句遲到了七年的話,即使現在已經毫無意義,可我還是想要說給你聽……”

“不會呦,侑士哥哥。”星野天籟動了動,抬起了頭,大眼睛十分認真地盯著忍足侑士,“是天籟該向你說對不起。是天籟的錯,沒有控製好‘她’,差點就害死侑士哥哥了。”

“她?”忍足侑士目光柔和的看著自己懷裏的小人。

“是你分裂出來的人格或者說保護你的力量吧?”千雪被柳生和幸村按著在手上纏繃帶,聽見忍足侑士的問題,她回答道,“附身在忍足前輩身上的,和那會兒在神廟攻擊我的也是她吧?你們兩個的氣息不太一樣,雖然是一個靈魂……但是明顯她要比你強大,也比你充滿了暴虐和怨恨的死氣……”

“公主大人說的對。”星野天籟笑著點頭,“她是最近才出來的……”

“在那個假的星野天籟回國之後。”千雪說出了星野天籟沒有說出來的話。

“風間桑,你究竟知道了多少?”忍足抱著星野天籟沒有回頭,就這樣淡淡的問。他的聲音此時異常的平靜。

“全部吧,或者說幾乎是全部了。”千雪撿起被她扔在地上的刀插回了刀鞘之中,“就在我看到天籟給你的偈語之後,大約就都明白了……鴆鳥啼鳴鵲鳥哀。鴆鳥霸占了鵲鳥的巢穴,鵲鳥隻能徘徊在天空之中哀鳴,卻找不到回家的路。鴆占鵲巢,是這個意思嗎?”

“是的。”星野天籟點點頭,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嘖,左一個星野天籟右一個星野天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星野天籟不是還在跡部家的別墅裏麵躺著嘛?”芥川慈郎摸著腦袋一臉的迷惑,“我想破頭也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大家也都是不太理解的樣子,隻有少數幾個人,如跡部,柳,柳生和幸村臉上露出了了悟的表情。

“其實事情很簡單,真正的星野家大小姐,星野天籟,是忍足君懷裏的這個。而在跡部君家別墅裏麵躺著的,是一個名叫佐藤美和子的冒牌貨。”千雪坐到了沙發上,招手示意大家都湊過來,“有興趣聽個故事嘛?”

七年前。

為了慶祝星野家大小姐星野天籟七歲的生日,星野家舉辦了一場小小的聚會,請了一些和星野天籟同齡的貴族家的孩子們過來一起玩。其中和星野天籟玩得最好的,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忍足家的大少爺忍足侑士。

為了躲開那些大人們真真假假的寒暄和無意義的拿自家孩子攀比的行為,星野天籟和忍足侑士一起跑到了星野家的後花園去玩。兩個人在水池邊捉迷藏,喂小魚,玩的很是高興。忍足把自己準備的生日禮物,一枚很漂亮的藍水晶吊墜送給了星野天籟,那是他連續拿了五次年級第一後,作為獎勵他的父親幫他買的。星野天籟很高興的收下了,當場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