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攥緊了雙手,微微抬頭看著真田弦一郎。
真田被幸村影響,也變得十分嚴肅——其實他原本就挺嚴肅的不用改變了,但是千雪能感覺到,從這一刻開始,兩個人都認真了。
原本是十分感動的場景啊,可是這種心中泛起的擔憂和悲傷……是什麼感覺?就好像是……要感覺到了……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千雪默默地咬緊了嘴唇,壓下了不安,蹦到了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的中間。她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立海大的三連霸是沒有辦法實現的。的確,在整個日本的中學網球部之中,立海大是絕對的王者地位,但是這所謂的王者地位不過是主角越前龍馬升級路上最大的一塊踏腳石而已,最後他們會敗在青學的手裏麵,敗在達到三連霸的最後一年。
如果之前千雪還可以安慰自己,但是時間越來越近,她不得不擔心。她和這幫人從小一起長大,他們的喜怒哀樂都能影響到她。
想看著,他們完成自己的夢想,想看著,他們站在全國大賽的會場上,想看著,他們再次捧回那個第一名的獎杯。
想看著……
等、等一下!千雪終於明白自己一直以來都忘記了什麼,在全國大賽之前,幸村精市他患上了急性神經根炎,一直在醫院度過,從身體到心靈都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什麼時候開始的……他什麼時候住院的?想起來,快想起來!千雪突然按住太陽穴。時間太久遠了,到現在已經有十來年了,即使是當時看《網球王子》的時候,千雪也沒有注意到幸村的病,她隻是知道他會得病而已。
“千雪?你怎麼了?”耳邊傳來幸村擔憂的聲音,千雪回過神,看見幸村和真田站在她的麵前,幸村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另一隻手在她眼前晃搖,“你沒事吧?難道還沒好?”
“我沒事……”千雪呢喃道。
“那就好。哦,車來了啊,咱們走吧。”幸村對著千雪綻開一個漂亮的笑容,然後想拉著千雪上車。
一切都像是慢動作。千雪站在原地沒有動,她看著幸村邁出一步之後,整個人忽然一頓,然後渾身抽搐著倒了下去,直接撲進了她的懷裏,撞得她一個踉蹌。
千雪勉強站住了,她艱難地伸出雙手緊緊把幸村抱在懷裏。幸村精市全身都在顫唞,他雙眼緊閉眉頭蹙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幸村!”真田的大喊聲拉回了千雪混亂的思緒。看著真田衝過來,千雪幾乎是立刻就鎮定下來了。
“幸村你怎麼樣?”真田滿臉慌亂,“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弦一郎,我兜裏有手機,給秀一哥打電話,讓他一分鍾之內給我飆車過來,送精市去醫院。”千雪緊緊地抱著幸村,她努力用平靜的語調說話,可是說出來的話語卻有她自己都沒有覺察的顫唞。
真田從千雪的兜裏麵拿出手機給鬆本秀一打電話。果然一分鍾之後,鬆本秀一速度飆到最高衝到了車站。
“小姐,這是——”看著千雪抱著幸村靠在牆上,旁邊真田一臉慌亂卻束手無措的樣子,鬆本秀一也愣了。
“去醫院。”千雪隻說了短短的三個字。鬆本秀一當機立斷,從千雪懷裏麵抱過幸村上了車,四個人直接奔往金井綜合醫院。
一路上闖了無數的紅燈,不知道收了多少張罰單,認真算下來估計都夠鬆本秀一回駕校重新考個駕照的了。
直到看著幸村精市被推進手術室,千雪整個人才軟了下來,她雙腿一抖往後摔去,被真田接住了。鬆本秀一去辦住院手續、通知幸村的家長去了,手術室門口隻有千雪和真田兩個人。
“千雪?”接住了千雪的真田這才發現,千雪一直在顫唞,而且她目光呆滯的盯著手術室的門口。
千雪感覺自己渾身都要被冷汗浸濕了。剛才接住幸村的時候,她什麼都沒想,大腦是一片空白,全憑著本能去做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直到現在整個人才算是完全回了神。
怕什麼來什麼……怕什麼來什麼!剛才就在想,什麼時候,這件事情什麼時候會發生,結果在下一秒它就出現了,突如其來,沒有一絲一毫的征兆,卻能在瞬間壓垮她的整個世界。
不,或許有征兆,但是千雪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在幸村幫她補習曆史的時候,在幸村拉著她打網球的時候,在幸村強迫她看自己種的花草的時候……那時候他都有過瞬間的僵硬,或者突然的一個踉蹌。千雪本來有無數的機會可以發現幸村的異常,可以早點送他去治病,可是她卻粗心大意的意思又一次錯過了……
也可能不是粗心大意,而是……她根本就沒有關心過這些。從頭到尾,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他們在關心她,而她則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些關心,卻從來沒有試圖去關心一下關心她的人。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不能原諒……
“千雪,別哭了。”真田定定的看著千雪盯著急診室的門口,忽然就淚流滿麵。他伸手去擦,可是千雪的眼淚越擦越多,她漂亮的臉上流滿了淚水,卻死死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真田擦了半天,發現把他自己的袖子都弄濕了也沒有擦幹千雪的眼淚,然後他果斷的伸出手,直接把千雪摟緊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