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掛了電話,臉色有點黑,他對著手塚和千雪說道:“對不起,我有事情先回家一趟,你們倆當心點。”
“好的。”手塚不會過問別人家的事情,隻是讓跡部回去路上當心。千雪覺得奇怪,多問了一句:“你們家怎麼了?還要讓你回去才能解決?”
問完她就有點後悔了,畢竟是別人的家務事,如果無關緊要還好,可如果是不太好說的事情,千雪這一句話問出來,他們雙方都會很尷尬。
所幸跡部景吾沒有放在心上,他隻是揮了揮手,語氣中中透出了深深的不滿:“管家打來的,說是家裏出了點怪事,爺爺讓我趕緊回去。”
三個人在糕點屋門口分開了。跡部景吾坐上了早就在身後悄悄跟了他一路的自家林肯,千雪和手塚麵麵相覷,片刻之後千雪挪開目光,咳嗽一聲,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後隨便招了招手。
一輛深藍色的保時捷緩緩駛了過來,在糕點屋門口停下來。
千雪:“……不是吧,真的是我家的?我隻是隨便揮手想打車而已……”
手塚國光:“……不要大意!”
車窗搖下來,酒井和彥:“……小姐我從你從網球場離開的時候就跟上你了……”
“你怎麼換車了?”千雪決定跳過這個讓她丟臉的話題,作為他們家的車,她竟然認不全。
“這個是少爺的,之前那輛是小姐你的。”酒井和彥先幫手塚國光拉開了車門,等他回身去看千雪的時候,千雪已經自己鑽進車裏麵了。
“去哪裏?手塚?”千雪坐在副駕駛座上,歪著頭看酒井和彥幫她係好了安全帶,然後努力回過身子去問手塚國光。
“去秋風墓園。”手塚國光推了推眼鏡,回答。
酒井和彥頓了頓,沒有說什麼。作為一個好的助手,他隻需要完成主人的要求就好,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不是他考慮的事情。在這一點上,鬆本秀一比酒井和彥更上道,酒井和彥還會猶豫一下,要是鬆本秀一,他直接開車就走了,連眼睛都不會眨。
酒井和彥繞到另一邊上了車,他一隻手伸進了西服的口袋裏麵,然後很快又拿了出來。他打開車門,坐上去,掛檔,踩油門,保時捷的發動機發出了咆哮聲,汽車“嗖”的一下子竄了出去,沒影了。
汽車開走之後,一個背著網球包的身影出現在了糕點屋的門口。不二周助一隻手點著下巴,饒有興趣的望著遠去的保時捷,想了想,他從兜裏麵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然後在通訊錄中選了一個號碼,毫不猶豫的把短信發了出去。
“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嘛……”不二周助一邊微笑,一邊說道,“呐,你說是不是?”
他身邊方圓十米之內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可是問完這句話,不二周助好像得到了回答一樣,點了點頭,然後偏過腦袋對旁邊的空氣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背著網球包緩緩的往家的方向走過去。
一陣微風吹過,掀起了不二周助的衣角。
秋風墓園坐落在東京市的邊緣地帶,不算太偏僻,可也不是很熱鬧,畢竟是死者安息的地方,越安靜越好。
和手塚國光下車之後,千雪趴在窗戶沿上囑咐酒井和彥就在這裏待著哪都別去,最好也別下車,然後她隨手拍了拍保時捷的車身,跟在手塚國光身後往墓園深處走去。
春末,櫻花花期的最後時刻,墓園之中種的櫻花樹都已開放,片片花瓣隨著輕風重重疊疊的飄落下來,整座墓園好像在下著一場永不停息的雪。千雪和手塚穿過一座有一座落滿了粉色櫻花花瓣的墓碑,走了很久,最後來到了墓園的最深處。
白色階梯的盡頭,一塊墓碑孤零零的佇立在那裏,墓碑上麵沒有刻字,亦沒有照片,隻是在墓碑的基座上擺了幾盤水果貢品。
“就是那個。”千雪說道,她甚至沒有用問的語氣,不用問,放眼整座墓園,隻有這一塊墓碑最為特別,倒不是因為這座墓隻立了一塊光滑的沒有絲毫刻印的墓碑,而是氣場不對。
它孤零零地佇立在那裏,千雪看著看著,甚至覺得有一點哀傷。
“有問題嗎?”或許是手塚國光也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意味,他緊了緊肩上的網球包帶子,問道。
“有。”千雪眯起了眼睛,習慣性的把手伸到了腰間,虛扣出一個刀柄的形狀,以便於召喚出菊一文字的時候能夠快速上手——盡管她覺得這件事情並不危險,但是必要的時候還需要防範的。“如果你現在把墳墓挖開的話,你會看見那具白骨已經不在了。”
“!”手塚沒有說話,但是他明顯被千雪的話嚇了一下。畢竟是個普通人,現在他們又身處墓園,人在麵對未知事物的時候難免會產生被驚嚇的情緒。
“你碰上的應該是骨女,你在叢林裏麵看見的那具白骨就是她的真身,你把它埋起來了,讓她免受風吹日……好吧是月光的照曬,她感激你,於是放你下山。但是你又間接的造成了她又被挖了出來還被送去研究,雖然最後你送了她一處安息之所,但是她還是想整整你……鬼怪也是有惡趣味的,實際上大多數鬼怪都有惡趣味,這就是為什麼有的人會遇上鬼打牆一類的,鬼怪不是想害人,隻是想跟人開個玩笑,但是他們的玩笑卻把人嚇壞了。”千雪轉過身麵對著手塚國光,同時開始緩緩的後退,臉色也有點變了,“你想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白骨不見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