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現在,黃藥師和歐陽鋒切磋受了傷,貌似還不是什麼小傷,那他們的山林尋豹之旅……還能進行嗎?

莫言平穩了一下呼吸,推門進了黃藥師的屋子,而直到他把藥包遞給了盤腿運功,剛剛逼出一口毒血的黃藥師,仍在思考著這個不算是問題的問題。

“去廚房熬一副藥,半枝蓮和徐長卿要最後加,再留下車前子做藥引,把三碗水熬成一碗,再端過來給我。”黃藥師淡淡的吩咐完,就打算再運功逼一下毒,剛剛吐了些毒血,感覺好多了,估計再加上他配的藥,就什麼事都沒有了,畢竟他和歐陽鋒也隻是切磋,雖然多少也是動了些真格的,不過倒是沒什麼大礙。沒有聽見莫言離開的聲音,黃藥師奇怪於莫言竟還沒有出去煎藥,不由得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麼?還有何事?”

莫言頓了頓,搖了搖手中的藥包,不太確定的比劃,‘我不會煎藥。’

這倒真是大實話,不說他過去二十八年的人生裏,生病是直接去醫院的,假使身處荒山野嶺找不到醫院的話,自然更是沒什麼機會去中醫館尋藥方照著煎藥了,最多一副草藥抓來,搗爛了敷在傷處,算是一法。不過這具身體的原主莫狂子倒是煎過藥的,不過這些純粹存在於記憶中的東西,他還真不敢瞎嚐試。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黃藥師看著莫言的比劃愣了愣,又皺著眉研究了莫言那副十足誠懇的表情好一會兒,才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鬆開盤坐的腿,邁下地來,“隨我去廚房,我在旁邊教你。”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收回還想比劃什麼的手,莫言咽回了‘自己能動幹嘛還要麻煩我’的‘必死’言論,老實的跟在黃藥師身後,向廚房走去。

黃藥師的步伐依舊十分穩健,不過從他周身有些滯澀的氣勁就能看出,這次和歐陽鋒論武,還是損傷了不少,雖然絕對傷不到根本,但到底得修養個三五日了。順著木質的樓梯向下走,左邊的那一排房屋裏有一股紊亂的氣勁,莫言估摸著就是歐陽鋒了,畢竟著兩人武功差不多高低,不可能光是黃藥師受傷吧。不過莫言用內力感知了一下,那是左手的第二間房,除了那股雄厚但是有些混亂的內勁,還有一股氣勁相對來說弱小的多,莫言知道那個應該就是歐陽克了,也是,這對偽叔侄真父子內功本屬同路,這般療傷倒是省去了許多功夫。

收回望向左邊的視線,挪到了身下不遠處的黃藥師身上,不由得不認同的抿上唇,這兩個人倒真是有病,比一次武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有什麼好處,真是叫人想不明白。莫言這種半路出家的武林人,當然不會明白,別看這兩人傷成了這樣,倒還真的隻是普通的切磋了一下,因為若是他們真的不顧後果的開打起來,那結果,恐怕沒什麼人會期待。

而正是因為這兩個人都知道這一點,所以不約而同的收斂了七八分,才換的如今的結果。

不一會兒就到了廚房,黃藥師隨意的坐在凳子上,端起一旁的茶杯淺啜一口,麵無表情的指導莫言,“去小灶那裏起八分的火,放一滿碗水……”莫言聽著黃藥師指揮的步驟,亦步亦趨的把事情一件件做好,畢竟他可不是那些台言的女主,進廚房必死,倒是做得有模有樣,最後按照步驟把藥放進去,暫時告一段落。

不過抬頭的時候不經意的瞥到,黃藥師放在膝上的右手竟在微微的顫唞,莫言腦筋一轉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怪不得他剛剛要自己去熬藥,怪不得之前覺得他喝茶的樣子有些別扭,原來是自己右手吃不上力,所以隻能用不怎麼靈活的左手嗎?

莫言站起身來撓了撓臉,藥在小爐子上煨著暫時不用他管,和黃藥師共處一室兩個人相顧無言,也不知道做些什麼打發時間,氣氛倒是一下子有些尷尬。黃藥師卻不看他,隻是垂眸盯著火候,間或低頭喝一口茶,端的是風淡雲輕,把這方俗氣的小廚房,坐的好似風雅別致的桃花島。

安靜的小廚房裏隻能間或聽見柴火燃燒的劈啪聲,和不時響起嗑動茶碗的聲音,又過了半個時辰,在莫言又先後加了兩碗水之後,黃藥師這才抬了抬眼皮,快速說道:“可以了,倒進碗裏吧。”

突兀響起的聲音把正在神遊的莫言激了一下,趕緊收拾好自己發散的思維,小心的滅掉火,端著幹鍋把藥汁倒入了黃藥師前麵放著的碗裏,再把之前留下做藥引的車前子遞給黃藥師,就去收拾鍋子了。

等他把一切規整好,黃藥師也已經服完了藥,不過接下來有些不確定的皺起了眉頭,叫莫言一陣納悶,‘怎麼了?有很麼不對嗎?’比劃著問完,得到的是黃藥師不太確定的否定,“唔……不,沒什麼,大概是歐陽鋒的毒功又精進了吧。”說著眼睛亮了一下,顯然是又起了戰意,不過他倒是還分得清輕重緩急,還能記得這次出來是給自家的寶貝女兒尋母豹子的,便壓下了念頭,對莫言說道,“啞七,今晚收拾一下,明早便動身吧。”

莫言聞言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再不著痕跡的瞥向黃藥師的右手,倒是看起來沒那麼抖了,看來不愧是醫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