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對麵,子誠好像沒有發覺,子勳搖下車窗時子誠忽地又醒過來,歡喜跳上車,子勳疑慮至少消了一截。可能等得有點無聊吧,畢竟是孩子,耐心有限。
接近中午,子勳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子誠喊著餓,問去哪裏,回答隨便,子勳說以後要開一家餐廳取名“隨便”,最好菜單也取“隨便”的名字,以後滿足子誠的要求就容易多了。子誠嘟囔,子勳笑著帶子誠去了附近一家餐廳,路過時,窗外風景湧出一種鬱鬱不結之感,回頭看下子誠,子誠的思緒又不知被什麼牽引。
“今天去哪裏了嗎?”
在子誠坐定,點的菜全都是韓國口味後,子勳忍不住問。他的猜測□不離十了,但是故意想聽子誠的說法。
“去拜祭沅然。”子誠準備再次遠離思緒時被子勳的問題糾回來。
“一個人嗎?”
“是的。”
“怎麼不先跟我說?”
“我以為時間不會太久,去探望沅然的父母果然還是拖過時間了。”
說得太順口了吧。子勳想著。子誠對上子勳的眼,微微一笑,子勳回敬,兩人怪異的陌生。子勳的苦澀橫生,子誠的飄忽無處可尋。
確實,在剛才等待的地點不遠是寧恩浩每次來中國住慣的酒店,子勳不想往這方麵猜測卻控製不住。也許之前子誠也像自己現在這樣不停地琢磨與疑慮,這種情況很不好,自己厭惡,還是在犯同樣的錯。
小房間歸於靜謐。
子誠沒有多開口,起身透過玻璃看著熙攘的窗外樓下,子勳透過隱形的屏障看著子誠發呆。
子誠在瞞著他。
猶如他在瞞著子誠。
不能再拖了,要快點搞定曉哲!這樣的想法如傾泄的流水擴散。
今早出來前,子勳和曉哲吵了一架。
他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沒吵過,甚至恢複關係也沒有發生。子勳起身後被曉哲拉了回去,昨晚的戲碼剛要重演,他說了一句“我今天要出去”,沒有點明地點曉哲卻知道是誰。請問除了王子誠還有第二個人嗎?曉哲鬆手,子勳正好梳理,一幕複古,倒讓子勳心裏犯惡心。
曉哲笑,坐在床上點起煙來,“你現在完全明目張膽了。”
子勳裝作沒聽見。
“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比女人還浪……”
曉哲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得玻璃摔碎的聲音,聲音持續在地板上碰撞響起,然後是水聲,灌開的粉紅色和紫色液體灑了一地。
曉哲一驚,抬眼,子勳就站在曉哲對麵,他旁邊幾瓶剛從酒窖拿回來的紅酒都摔在地上。曉哲先是生氣,馬上又故作冷靜,不懷好意的冷笑讓子勳有冷冷的預感,但他顧不了那麼多,他現在就想和子誠見麵,這一刻誰也阻止不了他。
但他也阻止不了子誠思想出軌。
“不能再拖了,要快點搞定曉哲!”
第二天,子勳第一句話這樣拋給子融。
子融一愣,立即發笑,接著笑聲越來越大。子勳看不慣,真想索性把這家夥推入沼澤算了,上次幹嘛要救這個瘋子,現在還要聽著這神經病般的譏笑。
“終於嚐到苦頭了吧!終於明白我的痛苦了吧!”子融邊笑邊說,“我都讓你警惕了,你卻當耳邊風。子誠太搶手了!”
子勳看著子融,他好像比上次還憔悴,令人不得不擔心起來。子勳又把一包煙遞給子融,子融點頭接過。子勳想繼續話題,他接下來的計劃基本都想好了,子融卻看起來不對勁,子勳自覺不好往下說。子融呼吸加重,身體一顫一抖,開始以為單薄的一件皮衣不夠保暖,但今天氣溫不低,子融不是簡單的畏寒,過會兒卻成了輕微抽搐。
“你沒事吧?”子勳擔憂。
子融沒答,去內襯的衣袋裏掏東西,但似乎力不從心,手抖得厲害。
“你帶藥了嗎?”
子勳以為子融是去拿藥,才走過去想幫忙,子融一把推開,力氣很大,子勳差點跌進沼澤。
子融知道自己失態,不容解釋什麼,隻想盡快離開。子勳一把抓住子融的衣服,完全出於本能的責任感,已經意識到對方不妥,就有義務施予幫助,不僅和子融是從小到大的朋友,現在兩人更是同坐一條船。
“放開……”
子融說話顯然吃力,子勳沒照做。子融呼吸急促,隨時要倒下的感覺。
“你怎麼了?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
“你看起來很不對勁。”
“我沒事,你放開。”
子融用力一拽,子勳鬆手更快,好像存心要造成子融摔倒的效果。子融如同風中之燭,不過子勳的壞心眼一直不易流露,子融就這樣不慎摔倒,一時半會起不來,子勳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不動。
“混蛋,你故意的!”子融罵著。
子勳笑而不語,一把拉起子融的衣服拖著便走。可能因為病發,今天的子融格外輕盈,他拖著也不嫌累,或者說,他是氣到力都往一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