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女的戀愛課堂
作(zuō)女,在英語裏叫做“high-maintenance women”,是指不安於平凡生活的女性,渴望激情與刺激。最突出的表現是愛跟親密的人無端鬧別扭,不管伴侶怎麼努力,就是猜不準她的心思。
她的傷心事
潮氣撲麵而來,幽暗、陰冷,在零下十攝氏度的上海的冬天,訴說著一些沉默的曆史。
都說小金是弄堂裏的一 枝花。 她生活了二十幾年的這片老房子是典型的石庫門建築,看似氣派恢弘,甫一推開門,潮氣撲麵而來,幽暗、陰冷,在零下十攝氏度的上海的冬天,訴說著一些沉默的曆史。
小金的爸爸是個小公務員,媽媽在一家工廠上班,收入不高不低,生活得不好不壞。一晃,父母二人雙雙進入苦不堪言的更年期,互相計較、看不順眼,之後開始長期冷戰。壓抑的家庭氣氛讓少女小金暗暗發誓:自己才不要過這種了無生趣的“死亡”一樣的生活。她要離開這個老房子,找個好男人,她說東,男人不說西。她要大半夜爬到頂樓看星星,就算凍出鼻涕泡來男人也得無怨無悔跟在後麵端茶遞水。她要突發奇想去西藏朝聖,男人要敢阻攔他就死定了。她要活得精彩!
一晃,卓有姿色的小金大學畢業,進了一家美容雜誌做編輯。大學時代的兩次不成功戀愛更讓她堅定了信念:女人,要占有愛情的絕對主動權!
然後小金認識了好脾氣的名牌大學研究生李桓。開始的幾個月,李桓對小金言聽計從,搞科研賺的那點辛苦費,全部主動貢獻給小金。小金眼睛一瞪:你當我是拜金女啊!李桓怕了,再也不敢用“物質”籠絡小金。而小金一個電話又追來,情人節我們女同事有收到跑車的,有收到愛馬仕限量包的。你打算怎麼表示?李恒膽怯地說:我沒那麼多錢……我可以請你吃飯、看電影,送鮮花巧克力。小金不爽:你以為我就那麼愛錢啊。我沒這意思,但你也不能一把玫瑰就打發了我。我要你搞點創意!李桓:搞程序我行,搞創意我搞不來啊。小金說:就知道你是個菜鳥,要麼咱倆去尼泊爾旅行吧?三萬塊搞定,我們也可以AA製。李桓為難地表示,自己不是不能出錢,確實是沒時間。小金“喀嚓”掛斷電話。留下李桓在一端發懵。此後的一個星期,李桓天天給小金打電話,無人接聽。發短信,不回。終於,小金認為李桓認錯態度還不錯,決定給李桓個台階下。這回換作李桓不接電話了。小金又心急又惱火,終於,李桓發來一條短信:咱們倆確實不合適……
小金難受了幾個月,又認識了同學的同學阿亮。小金興奮地發現阿亮也是個“作男”,暗暗發誓要把阿亮拿下。一番努力,阿亮束手就擒。狹路相逢勇者勝,無數次過招以後,阿亮俯首甘為孺子牛,心甘情願地受小金擺布。可是小金一瞬間失去了興趣,無法忍受這沒有對手的寂寞生活,一天清晨,阿亮上班後,小金迅速打包離開,不辭而別。而作男阿亮居然沒有主動聯係小金,小金一直等著……失落感漸漸風起雲湧。
於是小金就“單”下了。大學同學聚會,女生們牽著娃,帶著老公。小金形單影隻地在一邊看著,想起了她的幾段戀愛,突然覺得,其實哪個男人都不錯啊……
我的內心戲
作女不是沒錢,作女不是沒貌,作女不是沒思想,作女也不是沒文化。往往是因為這些東西太有了,太多了,才不能不作。
早幾年我一直以為“作”是杭州話。走在杭州街頭,經常聽到上了年紀的大伯大媽在說隔壁的姑娘:各個姑娘兒真當毛作毛作類!哪個屋裏廂伢兒同她靠位兒真當背時嘀嗒!(這個姑娘真是太能折騰人了!誰家的男孩兒跟她談朋友真是太傻了!)
後來才知道,上海話裏也有“作”,北京話裏也有“作”,東北話裏也有“作”,四川話裏也有“作”——全都是一個意思。真是祖國山河一片紅啊!
我迅速地把我身邊的女人分了個類,一類:溫柔的、體貼的、善解人意的、替他人考慮的;一類:鬧騰的、不安分的、自我的、強勢的。前麵那類呢,自然是我們傳統意義上的好女人,賢良淑德母儀天下,後麵那類呢,基本上是反傳統款、非主流範兒,麻花滿擰、張牙舞爪刺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