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狡齧把她抱上床後轉身折輪椅,她支著下巴昏昏欲睡地看著他忙,“要一起睡?”

“……”狡齧就差沒拿馬克筆往側額畫上三道杠了,“我就在書房,有事可以叫我。”說話間打開衣櫃隨便撥拉出寬鬆的衣褲,“台燈開關在你右手邊。”

“真紳士啊。”她小小打了個哈欠。“其實一起睡也沒關係,我不會做什麼的。”

狡齧動作一停,受不了似的從牙關裏吸了口氣,然後快速伸手按上了她的頭頂!

刺賀被他按得頭朝後一仰,對上了監視官微微眯起的眸。他已順勢鬆了手,曲起食指關節很快地敲了一下她額頭,語氣沒什麼起伏地:“玩夠沒。”

“疼。”她皺眉嘶嘶吸氣,慢吞吞咕噥:“表白被拒,重擊,HP清零。”

“Game Over。”狡齧收回停在她額前的手插.進褲袋,另手掂起輪椅轉身走了出去。

……

刺賀半張臉紮進枕頭裏,盯著從醫院帶回的那本書的封麵看了一會兒。按滅床燈後她隱忍似的慢慢閉上眼睛,五指驀地絞緊被子。過了一會兒,把被子拉過頭頂。

被子落下蓋住頭臉,她被驟然覆下的氣息弄得一恍。

枕頭、被褥、床單,若有若無地縈著單人床原主的味道。極淡,並不是像女人香那種有跡可循的香氣。

難以描述。並不討厭,甚至有些討喜的味道。

體內咆哮著的什麼情緒像被這氣息安撫了似的,身體一分分放鬆下來。

……

這一覺睡得可算天昏地暗。

刺賀是疼醒的。

止疼藥的效力大概是過去了。她不耐痛,因腿上的陣痛有些難受地醒來。看了一下時間,居然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全身酸麻,像肌肉纖維全溶了似的使不上力。她爬起來抓過床頭藥瓶倒出藥片幹吞,病服領口鈕扣鬆脫,寬大的衣襟稍稍朝肩頭一邊滑去。

正在這時,臥室門被打開,狡齧走了進來。看她已經坐起來了,一愣:“醒了麼?剛才敲了好幾次都……”話音戛然而止,男人住了步,麵色如常:“你整理好了叫我。”就要往外走。

刺賀大敞的襟口露出大半肩膀。先前的內衣早就被折騰得不能穿了、扔進了醫院的垃圾箱,所以眼下是全真空狀態,看著十分危險。

刺賀視線掃過自己胸`前,又看向狡齧。似乎是剛洗漱過,男人短發泛著潮氣、單手拉著頸上毛巾,隻穿一件貼身的背心。之前在扇島受了好幾處不輕不重的外傷,身上還貼著不少紗布,這麼一轉身背肌一聳更讓人移不開眼。

“不用了,”她睡眼惺忪地抓著頭發,“本來就是在勾引你。”

用讓人舒服的語調和聲線說著越線的話,簡直是署名刺賀的招牌技。比起初遇時已經熟稔不少,打直球的頻率更是火速上升。

“你這女人……”狡齧忍不住回頭,就看到她已經把衣襟拉好了,正揉眼睛。

再怎麼理性的男人對於異性都有本能的探究欲,何況是已經有過關係的、而且還是一起玩過命的異性。經過前一晚的事,狡齧說不清對眼前女人到底是什麼感覺,又被她連番一沾即走的小動作撩得頭疼。看不透,卻又絕不是厭惡或抗拒,統統變成了焦躁的小情緒,可怕的是這困擾還有上升趨勢——

到了盥洗室,監視官把人往馬桶蓋上一撂,儼然成了全職交通工具。女人虛著眼神看他從頭到尾一臉淡定的表情,也不知是在想什麼。

刺賀洗漱完了以後打開門,看見男人正單腳勾著輪椅有一下沒一下地來回拖著,手指放鬆地夾著嘴裏的香煙,側臉縈在煙霧裏,似乎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