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確~不過我看到這個的時候實在在意得要命嘛。實際上第一槍並非取命……”唐之杜單手支著額頭、手指滑過手中的雄蜂鑒定報告。

“而是打碎了死者手上的終端。”

刺賀並沒有急著走進公寓,而是站在屋簷下凝望著外麵。

由於暴雨的緣故環境投影不能使用,整個住宅區自然也失去了美麗的偽裝。

每天都會經過的街道呈現出死氣沉沉的灰敗。平日裏整排的灌木與裝飾雕塑消失無蹤,道路的瑕疵毫無保留地顯現出來,充滿了國王新衣式的諷刺感。

刺賀把終端拿高一些貼近耳邊,以便聽清唐之杜的每一句話。

“……錄像顯示當時那位大人正在用終端打電話。第一槍的射擊角度非常刁鑽,擊碎終端後緊接著正好貫穿他的口腔,在他因痛苦而跪倒時開出第二槍……砰!完美爆頭。唔……不管怎麼想都沒有這麼做的理由不是嗎?”

“錄像上的準確時間是?”

“我看看……七點二十三分。怎麼?”

話音落下,唐之杜等了一會兒沒有得到刺賀的回應,就疑惑地再度喚道:“凜?”

刺賀閉上眼,腦中清晰地浮現起跟田中紀彰通話的情景。半晌,“我跟田中紀彰三天前曾有一次通話,就是在七點二十三分。”

唐之杜正擺弄著指甲油的手一頓。

“田中紀彰是在跟我通話的時候被狙殺的。”刺賀輕聲說。

“什……”唐之杜哽了一下,“毀壞終端、打爆舌頭……嘩,這簡直是——”頓了頓,似乎是在搜腸刮肚地尋找形容詞。

“簡直就像是在暗示著……”刺賀慢慢地說,“讓他永遠‘緘默’。”

唐之杜打了個響指,“沒錯,就是這——誒,等等!”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唐之杜那頭突然傳來悠長的警報聲。分析官的語氣倏地有些抓狂:“嘖!又怎麼了……抱歉凜醬,好像出了點問題。稍後再聯係你!”

……

來海大清早剛到醫院,就收到了同事野間請病假、由他替班的消息,剛好野間又是押切健二的主治。換班後診室的椅子都沒坐熱,就又被另一個大消息砸中——

一直昏迷著的押切健二昨晚醒過來了。

來海一邊想著待會兒要趕快聯係刺賀,一邊匆匆趕去病房替押切例行檢查。做完消毒後進入病房,發現押切正在盯著投影電視看。

由於燒傷嚴重,押切算是被裹得“密不透風”,全身上下唯一還能動的就是眼睛了,用電視消遣也無可厚非。來海走上前,剛想勸說對方暫時先以休息為重,卻在看到對方的情態時驀地一怔。

——似乎是突然緊張起來,押切健二的瞳孔微微縮緊、不斷顫動,儀器上的心律數字也在不斷上跳,呼吸機迅速蒙上一層白霧!

來海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新聞投影,上麵正在播放著要員田中紀彰被暗殺的新聞。

……

刺賀抬手掐著眉心,眼前仿佛又浮現出田中理奈悲泣時的模樣。

【永遠緘默。】

正心神不穩時,終端上來海的呼叫開始閃爍。刺賀放下手裏被捏得發皺的資料按下免提,來海不等她說話就進入正題:“押切醒過來了!”

刺賀猛地站了起來!

“事情有點難辦,早上他的精神病質突然發生問題之後,似乎是有什麼大人物授意、有人要強行為他轉院。”來海快速地說著,“如果去了那家封閉式醫院的話,短時間內要見到人就根本不可能了。你最好快點趕來醫院,我也隻能拖延一點辦手續的時間而已……”

“精神病質發生問題?……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