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彥微微閉上了眼睛,隨後睜開的時候,眼角已經戴上了那種陽光般耀眼的溫軟,他坐在場地中央的椅子,把右腿搭在左腿上,仿佛想到了什麼美好的東西一般,側頭微笑著。
他的手上仿佛夾著一本書,書本是半開著的,紙質的觸♪感在陽光下泛著柔光,老舊的*猶如古老的畫卷展開在他的手上——
“黑夜使月亮成為主宰……”
顧文彥開口說了第一句的台詞,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溫潤,他保持著他最好看的微抬著下巴的角度,丹鳳眼半眯著,“而白天則是太陽成為主宰。當一束神光照亮靈魂時,理性不過是像月亮那樣的一塊蒼白的雲彩。”
讀到最後一句,顧文哲低下了頭,仿佛語言帶著清香一般。
“小布,你還是那麼喜歡紙質的書呢。”
靳洋突兀地接了台詞,在場的工作人員都吃了一驚。可是靳洋的神情已經完全變成了電影中的博士千邇,雖然沒有戴眼鏡,但那嚴謹的表情仿佛可以讓人看到他鼻梁上的眼鏡反射出來的精光。
顧文哲並沒有吃驚,裴良玉怎麼說也是老戲骨,摸爬滾打那麼多年,如果演技沒有辦法讓靳洋這個小輩折服,那幹脆再死一次吧。他看著裴良玉的表演,在心裏琢磨,如果不選用裴良玉,他會少創造多少價值,有什麼可以補救。
顧文彥接著靳洋的話,十分自然地說,“嗯,我喜歡紙質的書。觸摸得到,看得見,甚至可以聞到它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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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洋看似苦惱地皺著眉頭笑了笑,實則十分寵溺這個弟弟,“聽你的說法,完全是在否定我的科技嘛。不過,這種紙質書已經不出版了,每天都看一遍《梭羅日記》,小心翻爛了啊。”
顧文彥把書捧到自己的胸`前,心中仿佛在敬仰神明一般,十分虔誠地說,“因為太喜歡那句話了……除了更深地去*,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治療*……”說完,他睜開眼睛直直地看著靳洋,敬仰之情如野草一般,在那憂鬱的眼睛中蔓延開來。
靳洋突然像抽了發條一般,無骨地癱坐回椅子上,臉上的神情很快恢複成之前懶洋洋的模樣,“謝謝你的表演,可以出去了。”
顧文彥沒想到靳洋把感情收得這麼快,愣了一下,才點了一下頭,用餘光瞄了一眼顧文哲,隻能看見顧文哲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留了個頭頂給他。
中午休息,靳洋端著一杯咖啡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喝,喝了一口之後看著顧文哲若有所思地笑。
顧文哲也放在手中的資料,直視著靳洋,“你心中有人選了?”
“嗯,但我看得出,你不太中意。”
顧文哲微微勾了下嘴唇——所有人都說靳洋瘋癲,不瘋魔不成活,拍個電影可以把自己弄成精神分裂。他知道靳洋很聰明,察言觀色,甚至自己早就選好了要生活中扮演什麼樣的性格。
顧文哲看著靳洋琥珀色的眼睛,知道他在用眼神誘惑自己,“雖然還沒有遇到更好的人選,但是我可以等。”
“我也可以等,你知道我是娛樂圈的大閑人,”靳洋聳了聳肩,“不過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不分公事和私事。”
顧文哲點頭,“我們有很多共同點。”以一個微笑結束了這次的談話。
下午,試鏡繼續。
娛樂圈的斷層現象很嚴重,年輕的演員大多不是靠演技出名,而是靠炒作。就連靳洋當年也是借著預定組合出道的同伴被綁的鬧劇出的名。更何況現在年輕人漂亮的那麼多,已經沒什麼人會潛心鑽研演技了。顧文彥之所以出名之後也依舊順風順水,沒有什麼人扒他靠關係上位,就是因為他是年輕人中少有的演技派。導演們為了保證票房,用的還是那幾個老戲骨。所以這次顧文哲要用靳洋,千邇博士是貫穿全劇的主要角色,以外就沒有搶戲的角色了。
再說,投資人是他自己,外加幾個電影圈的老熟人,也沒人硬塞角色給他。所以這次選角,顧文哲可以說是一枝獨大。
整個團隊都以為“小布”這個角色已經塵埃落定,但是都耐著性子陪著顧文哲一直麵試到下午。
果然,又出現了一名年輕人——還是影視學院的在讀學生,簡曆上寫的名字的是蘇冶——是讓靳洋第二次開口對台詞的人。
長相雖然不夠顧文彥清秀俊逸,但是看得出來是個戲癡。
除了表演時反映出角色的內斂和溫軟,回答問題時,眼睛中仿佛燒著旺盛的小火苗。愣頭青的樣子把顧文哲和靳洋都逗樂了。
顧文哲通知顧文彥的經紀人——讓兩人再試鏡一次。
顧文彥再次走進試鏡的房間的時候,勉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和不滿,眼前的“小火苗”看到自己還樂嗬嗬的,而顧文彥則恨不得全副武裝地走過去給對方致命一擊,嘩嘩兩下把對方撂倒!
已經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