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哲拿了房卡,進入房間之後,把今天盛裝打扮的行頭換了,穿上了一套休閑服。
今天忙了一整天,幾乎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晚上匆匆吃了一點東西,現在也全被消化得一幹二淨。顧文哲覺得自己肚子餓得連肌肉都鬆弛了,正當他準備拿上手機和錢包出去外麵吃夜宵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顧文哲看了眼屏幕,手機上顯示著景希的名字。
顧文哲立馬劃開了手機鎖,“喂?小希。”
“表哥。”電話那頭的聲音仿佛染上了重重的思念,明明隻發出了兩個音節,卻好像用盡了力氣,他隨後說了句,“今晚的電影很棒。”
“嗯,拍得還行吧?你怎麼還沒睡?”顧文哲問完這句話,突然通過手機聽到了一聲汽車經過卷起的風聲和喇叭的聲音,“還在外麵嗎?”
顧文哲看見窗外不遠處的高架橋上閃過一輛重型貨運卡車,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你在酒店樓下?”
“嗯,是的。”
顧文哲快步走到窗前,他這次住的是七樓,透過窗戶往下看,看見景希拿著手機也抬頭看著自己。景希朝他笑了笑,伸手打了個招呼。
顧文哲想了想,開口說,“我正打算去吃夜宵呢,你知道這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嗎?”
“嗯,附近有間潮汕砂鍋粥,蠻有名的。表哥你對海鮮不過敏吧?”
顧文哲充滿磁性的笑聲在手機裏回響,“不過敏。好,你去酒店的後門等我吧,我請你一起去吃夜宵。”
顧文哲簡單地套了一頂棒球帽,戴上一副沒有度數的寬邊眼鏡,拿上錢包和手機就下了樓。
他通過安全通道從酒店的後門出來,果然看見站在一旁等自己的景希。
他朝景希走了過去,“什麼時候回來的?”┇思┇兔┇網┇
景希同他並排走在一起,十分自然地回答道,“兩個星期前吧,不過前幾天才拿回了手機。”
一想到顧薇對景希的控製,顧文哲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自己從來沒被父母這樣關心過,但又覺得顧薇做得太過了。
“表哥……”景希叫了他一聲,“我治好了。”
“嗯?”顧文哲半響沒反應過來景希這突兀的一句是什麼意思。
“我不喜歡男人了,醫生的治療結果我都給我媽看了。”景希直直地望著顧文哲的眼睛,十分坦然地陳述著。
“哦,是麼?那姑姑就放心了。”
景希仿佛沒聽到顧文哲的話,繼續自顧自地說,“我不是對著男人就可以的同性戀,我喜歡的是表哥而已,不管表哥是男是女,不管表哥以後變胖變瘦,不管我經過多少所謂的治療,我喜歡的都是表哥!”
顧文哲沒想到經過了那兩個多月的魔鬼治療,景希得出的竟然是這種更加執著的結論。看著他明亮的眼睛,他說得每一個字都那麼用心,顧文哲心裏有種異樣的柔軟——他想起西奧的話——那麼認真地喜歡自己的人,真的不多了。
顧文哲剛想開口說話,一陣急促的喇叭聲突然打破了夜晚的寧靜。顧文哲和景希都下意識地朝聲源地望去,隻看見不遠處停著一輛小轎車,而車上坐著的人,竟然是顧文彥。
兩人皆是一愣。
景希眼中隨即換上了那種鄙夷的憤怒,而顧文哲更多的是吃驚:這小子怎麼又跑出來了,乖了幾天就皮癢了麼?
顧文彥開門下車,每走一步他的心就一點點地往下沉。
他在仲叔的嚴格管製下,已經沒有營養不良的症狀了,但是現在臉色唰的一下變白,毫無血色。
他身邊的人都在為顧文哲的電影首映禮高興,幾乎每個人都收到了邀請。
他明明什麼都放棄了,跟公司解約了,突然的消失讓他信譽極差,再也當不了演員了;他也乖乖地當著顧家的第二個兒子,隻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顧文哲或許可以原諒自己。
他為了能繼續做顧文哲的家人,已經什麼都放棄了。為什麼自己還是被排擠在顧家之外呢?甚至連衛純那個呆頭呆腦的小子都已經被顧文哲當成了弟弟,自己為什麼不行!?
他用手機拚命地打顧文哲的手機,手機裏傳來的聲音不是說“手機關機”就是“不在服務區”,他還以為顧文哲的手機真的出現了問題,當他看見景希一個電話就把顧文哲叫了下來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或許早就被顧文哲列入黑名單了,他不想見到自己,不想聽見自己的聲音。就算自己的身體是他的弟弟,他對自己靈魂的厭惡已經超越了一切。
最開始表白的時候,顧文哲的理由是——你是我的弟弟。現在呢?為什麼景希就可以?他也是你的表弟啊!?
無盡的憤怒和瘋狂把裴良玉包圍,他咬著牙說,“顧文哲,你不是說過因為是弟弟,所以不行的嗎?”
顧文哲皺著眉頭,“你怎麼在這裏?我讓你出來了嗎?”
顧文哲用厭惡的語氣說著的這句話,已經把他生命中所有光明的東西都熄滅了——他活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