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顧承宣才低低地開口：“扶我過去。”
樸小菱撐著他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挪回到床上。樸小菱揉了揉酸痛得肩膀和手臂，又扶著他躺下，動作輕柔地給他蓋好毯子。
“你好好躺著休息，要發火就動嘴，我坐著給你罵，千萬不要再衝動了。”
她的目光是如此柔和專著，像是對待最珍貴的寶貝，一舉一動都牽掛著她自己那顆心。顧承宣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轉過頭，看著另一側的窗戶。
“你出去。”
“誒！？福伯讓我來陪你的。”
顧承宣還是不看她：“我不想看到你。”
心底滿滿的全是失落。
樸小菱“哦”了一聲，站起來，慢吞吞地走到門邊。手壓在雕花的把手上，樸小菱回頭，顧承宣還保持著側頭的姿勢，固執得不肯回頭看一眼。
樸小菱輕輕開口：“對不起。”
一室寂靜。
樸小菱對候在門外的福伯說：“他好像不舒服。”
福伯了然：“隻是疲憊，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樸小菱：“為什麼會疲憊？傷得太嚴重了嗎？”
可是剛剛他站起來的時候，好像沒覺得他哪裏不對勁兒啊……
福伯請樸小菱在茶餐廳坐下，廚房送來新製的糕點和飲品，都是樸小菱最喜歡的草莓口味，清新香甜。樸小菱不知道福伯這個時候給自己準備好吃的是什麼意思，坐在餐桌前局促不安。
福伯在她對麵坐下：“少爺並沒有受傷。”
“啊？可是新聞……我聽說，新聞報道他受傷了。”
“假新聞。少爺是在Sun?day遊樂場發病，現在虛乏不適也是新藥的副作用。”
這副作用也太大了吧……他整個人都被折磨得瘦了一圈，這種藥還吃它幹嘛！
樸小菱：“是代替那種抑製針劑的藥嗎？治他的頭痛？”
福伯想了想，沒有點頭：“少爺並不是單純的頭痛。他腦部神經受過創傷，這是他緊張、頭痛、失眠的最根本原因。STLLA集團醫藥生物組和醫療團隊，就是為了治療他的神經損傷而建立的。”
“我以為主要原因是他太小心眼了→_→”
福伯笑起來：“我不否認。但這有一個因果邏輯關係，他的神經受創，也在生理上導致他的性格發生變化。小時候的少爺，是很溫和聽話的好孩子。”
溫和的顧承宣……樸小菱腦補了一下，打了個寒戰。那張狂帥酷霸拽的臉，配上溫和的表情……實在是太違和了。
樸小菱很努力地消化這些信息，想了半天，反問：“就像是，感冒的時候心情不好，發燒的時候人會哭那樣？”
“沒錯。”
樸小菱小心地問：“他為什麼會受到這樣的創傷？”
福伯沒說話，表情暗沉下來。樸小菱知道自己踩雷點了，忙換個話題。
“您為什麼突然告訴我這些？”
福伯的表情緩和下來：“我不願小姐誤會少爺。”
“我並沒有……”
“少爺需要人理解。他曾經遭受過的苦難，比你想象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