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樸小菱的是羽嘉言,他站在門外,隔著一扇門框,並不急著往裏進。自他在大屏幕上看到顧承宣和樸小菱攜手前行那一刻開始,他的內心徹底覺醒,留存了這些天的怯懦統統消失不見了。
即使失去一隻手,即使不能再碰樂器,我還是羽笙文化的當家,掌握這個家族大部分成員的生死,掌握著當紅明星所能享受的資源,決定了哪一本雜誌要報道什麼樣的新聞。
失去一隻手不算什麼,隻要把這件事變成可以利用的商業因素,使我在羽笙文化的位置更牢固!
羽嘉言渡過幾個小時漫長的混亂時期,漸漸穩定下來,迅速分清楚當前應該做的事情——
把樸小菱帶回去。
樸小菱是最棒的商業元素,她的存在就是一個契機,可以為我所用,能讓我做出驚人的業績!我必須把她帶回去!絕不能把她留給別人!
羽嘉言放揉了聲音,溫煦和暖,和以前一樣,輕聲叫道:“小菱。”
樸小菱心頭一顫,從顧承宣背後出來。
羽嘉言隔著這麼多的人,目光柔和卻專著,隻看樸小菱一個人:“跟老師回去,好嗎?”
樸小菱往外走了一步,耐不住腿上的疼痛,踉蹌了一下。醫生忙伸手扶住她,不知道到底是該把她按回去,還是順著她的心意,扶她走出去。
醫生偷偷覷著顧承宣的神色,可惜顧少最多的表情就是生氣。再看他的眼神,顧少的城府太深了,那一雙鳳眼深邃幽暗,根本看不出什麼含義。
醫生為難了。不過看顧少對這個姑娘的重視程度,應該是很在意的!顧少的占有欲那可是出了名的,他的東西,別人連看一眼都不行。倒是沒見過他喜歡什麼人,他喜歡的瓷器,就要買回家放著,根本不許別人再覬覦。
人應該也差不多是一個道理吧!
醫生琢磨了半晌,把樸小菱按了回去。
羽嘉言的嘴角繃緊,隻是一下子,很快又放鬆下來。他不管顧承宣和那個白大褂醫生怎麼樣,隻對樸小菱講話。
“小菱,今晚的意外不是你的錯,你不用擔心,我不怪你的。”
奚銳利眉毛一挑,滿臉嘲諷:“哈!?你說什麼?”
顧承宣表情始終克製冷靜,但山雨欲來風滿樓,他的怒意,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奚銳利能想到的,也是他在想的。
奚銳利繼續問:“你要說的隻是這樣?”
羽嘉言眉心微皺,腦中將自己那句話迅速重放了一遍,在他看來,完全沒有問題。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話是可以用來哄樸小菱跟自己走的?
奚銳利勾了勾嘴角,立體的無關邪魅狂狷:“真正關心小美人的話,能說出這樣的話?羽三少,讓我來教教你——你現在應該做的是,道歉。跪在小美人腳下,痛哭流涕地求饒,承認自己罪大惡極,說,對、不、起。understand?”
羽嘉言察覺出不對勁了。
奚銳利挑著尾音問:“哦~!你知道自己哪裏錯嗎?還是說,你隻是想把小美人先騙回去再說!?”
羽嘉言轉頭去看樸小菱,她臉上的表情是:自嘲、無奈,哀默。奚銳利說的,正是她心裏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