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變化在生完念念之後就停止了，同時，她手腕上的托斯卡尼紋印也消失了。在長期奔走的過程中，她避免不了和其他人有摩擦有接觸，尤其是長途火車的車廂內。但托斯卡尼紋印一直沒有再出現過。
也正是因為她的相貌變化，以及托斯卡尼紋印消失，她在中國的土地上兜兜轉轉，幾次都和顧家派下來的人擦肩而過，沒有被發現。直到在雁回鎮外的小路上，那個人眼尖，拍了照片拿回去給顧承宣確認。
顧承宣認出樸小菱，並不全是對她的記憶，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她現在的長相，已經有了那邊人的特征了。
樸小菱笑道：“你嘴巴是越來越甜了，比我會誇人！”
三三這次沒再接話。
樸小菱問：“小天現在是住在哪裏？帶我過去。”
三三率先往前邊走去，動作很突然，讓樸小菱愣了一下。五秒鍾之後，三三才回頭跟樸小菱講話，神色沒有任何異狀。
“小天少爺住在西亭，大少說了，那邊比較安靜，休養身體正好。”
“他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很難說好還是壞。其實他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了，但是好像……”
“什麼？”
三三繼續說：“是一種心理上的障礙。”
“什麼意思？”
“醫生檢查他的各項指標都到了正常值了，也就是說，諸如吃飯拿筷子，走路這些基本的日常生活，他應該能夠獨立完成的。但是他就是做不到。拿筷子夾不起來菜，勺子隻能握兩分鍾，手指會酸軟。走路更是，靠著牆可以自己站，一旦離開牆壁，就需要人攙扶了。”
“是說，生理上沒問題，問題出在心理上？”
三三無奈地歎了口氣：“是這樣推測的。”
“為什麼是推測？”
“小天少爺不配合，根本不肯見心理醫生。現在小姐你回來了，你說話他應該會聽吧？但願情況能好一些。”
樸小菱心情很沉重：“多謝你這樣關心他。”
三三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小姐你不知道，小天少爺他……唉……”
說到一半不講了，關於小天的一切，樸小菱都想聽，因為她知道，自己要花上很長時間才能使小天原諒自己——還不是徹底的原諒，隻能說不那麼敵視憎恨自己。
在這之前，小天都不會好好同她講話的。
樸小菱做好了打長期戰的準備，這是自己犯下的錯，這樣的懲罰也是應該的。隻是要準備就不能盲目，對小天的訊息，了解得越多，越有利於她判別。
在樸小菱的追問下，三三隻好說了實話：“小天少爺的脾氣，簡直太壞了。自從他住進來之後，大家都覺得大少其實是太好了！”
能把顧承宣反襯得很善良，可見小天到了什麼程度。
三三說開了頭，就繼續講：“他經常打人，他的手不是太有力氣，但是會用工具。被打的人不能躲，也不能眨眼。稍微閉一下眼睛，就會惹來更狂躁的憤怒。在他房裏伺候的人，已經換了幾十撥了，一說要到西亭，人人都要露出絕望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