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還懷疑顧承宣是做一個平和的假相,過不了多久久會暴露出真麵目的。所以第一天晚上,她把門反鎖之後,還搬了房間內所有的凳子堵在門前。這樣還是不放心,她穿著睡衣,一晚上都處於戒備狀態。
第二天顧承宣看到她的黑眼圈,還奇怪:“你現在開始認床了?”
樸小菱膽戰心驚地防備了幾天,漸漸放鬆下來。以顧承宣的性子,要是想拉自己回他房間,或者半夜襲擊,不會等那麼久都不行動的。他向來是實幹派,有想法立刻實現,就算為了迷惑自己,也不會忍耐太久。
樸小菱還奇怪,他怎麼突然變了性子,不逼迫自己了。
現在想想,難道他是有其他沒出口的原因?
樸小菱抱著念念來到顧承宣房外,以前被稱作“絕對領域”的地方,現在似乎沒有那麼絕對了。樸小菱看到過打掃衛生的阿姨,在請示過之後可以出入房間。以前可是隻有福伯才能近身俯視顧承宣的。
保鏢看到樸小菱,略微思考了兩秒鍾,做出判斷,替她打開門。
樸小菱問保鏢:“你們顧少在裏邊?”
保鏢:“是。”
“做什麼呢?”
保鏢有點為難:“這個……不清楚。大少四個小時前進臥室了,還沒有出來。”
樸小菱點點頭:“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在這個宅子裏,從來沒有聽過“辛苦”這兩個字。保鏢誠惶誠恐地對樸小菱投來感激的目光。
樸小菱進了套間,果然一股中藥味,福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在冥想。
聽到聲音,福伯睜開眼,衝樸小菱招招手,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樸小菱在他身邊坐下,受這份安靜的影響,說話也壓低了聲音:“顧承宣呢?不會在睡覺吧?”
福伯對樸小菱的態度,很像尋常家庭中,長輩對小孩子那樣。就像顧承宣,永遠不會有這樣坐在他身邊陪他聊天的時刻,但是樸小菱就很自然,也不多問,乖順地坐了下來。
顧家有名有利,唯獨缺少這一點溫情和柔軟。
到樸小姐這裏,應該就能彌補上了。
樸小菱問:“顧承宣呢?不會在睡覺吧?”
福伯點點頭:“是在休息——他頭痛又犯了。”
樸小菱想起來他腦袋裏的後遺症:“這幾年還是沒有研究出來個管用的東西嗎?”
福伯輕輕歎了口氣:“藥物隻是其次,最重要的還是自我調控。他很久沒犯過頭痛了,上一次是被念念吵得三天沒睡覺,再上一次,是你那盤專輯問世的時候。”
樸小菱心中一片黯然。他有很努力地去控製自己的情緒吧,新聞上不是說了,他很少出現,是不是就把自己關在這個地方,一遍遍冥想,一次次壓製自己的脾氣。是有成果的,他現在身上所能感受到的柔和和體貼,那不是裝出來的,是真的。
但總是會被自己給破壞。
樸小菱問福伯:“這次是因為我和他吵架?”
福伯頓了一下:“少爺能理解你的想法,隻是有些接受不了你的態度。你也知道,從來沒有人違背他的意願,更何況,他的出發點是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