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D大大咧咧地,一點心思都沒有,直接去搭顧承宣的肩膀。結果被顧承宣一個擒拿給摔了出去,在床上躺了三天,痛得哇哇直叫。
剛剛自己要是敢碰他,估計這隻手現在就已經被扭斷了……
D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抱怨道:“宣啊,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冷颼颼的。你什麼時候能對待人溫和一點?”
顧承宣微微側目,他的目光被墨鏡擋住了,但是大概是在“看”向D的方向。
D努努嘴:“我是想給你盲杖的。我親自去買的,純黑色,國際品牌,低調奢華,襯得起你的身份!不過記得待會兒給我報銷,這麼一大筆錢,相當於我半年的工資了。”
D是在誇大,他的薪水可不算低。顧承宣惜才,給他的錢相當於一個高管的月薪了。
顧承宣遲疑了一下,他本來不想接。一拿上盲杖,那不管自己掩飾得再好,也瞬間暴露自己現在的缺陷。
但是,出了療養院,出了這間房,不用盲杖確實很危險。
D看他不拿,開始嚷嚷:“你在想什麼呢!?你現在看不到,用盲杖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不然你走出去等著摔跟頭吧!”
D想把盲杖塞給他,到了半路轉身給阿蘭:“給你們顧少!真是拗脾氣!”
要挨打也是阿蘭來,我隻是個醫生,小胳膊小腿,經不起的。
阿蘭拿著盲杖,叫了一聲:“顧少”,算作提醒。
顧承宣伸出手,攤開掌心。阿蘭把盲杖放到他手上。
D在一旁樂起來了:“最開始可能不習慣。但是我相信你的學習能力。我打賭,走到停車場,你就能熟練掌握使用技巧了!”
顧承宣用盲杖點地,邁出去一步。其實根本不用。這間臥室他已經很熟悉了,就是什麼都不看,也不會撞到任何東西。
顧承宣走得很穩,隻是稍微慢一點。不過他步伐之間自有一種王者的沉穩,慢倒是顯出另一種鎮壓住場子的氣概。
D其實還是不太放心,堅持要跟顧承宣一起回去,等顧承宣安定下來之後再走。
到停車場的時候,顧承宣果然已經習慣使用盲杖了,把那一根黑色的細棍用得別有一番氣度。隻在上車的時候,阿蘭順手扶了他一把,也在接近他的胳膊的時候適時止住,轉而攤開掌心,擋在車門上方。
顧承宣似乎有感覺,微微側目,轉向阿蘭的方向。阿蘭立刻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之後才想起來,顧少又看不到自己的表情,躲什麼呢?
但阿蘭還是有一種被拆穿的忐忑,總覺得顧少現在看不到了,反倒比以前更犀利,更能看穿人的心思。阿蘭一路都很不安,但顧少一直沒有表情,硬朗雕刻的臉被墨鏡擋住了一部分,神情都隱藏起來了。
阿蘭心裏打鼓,如果在最後這個時刻穿幫了……自己一定會很慘的。
一路上顧承宣都不說話,阿蘭也盡量收斂自己的氣場,讓自己的存在感變得很薄弱,降低最低。隻有D那個大嘴巴不停地念叨。
“宣啊,我發現有錢人的生活真是便利誒!隨便到哪裏就能買一套別墅!”
顧承宣似乎無聊了,居然會接話:“我給你的薪水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