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低下頭,低聲說道:“小姐的失眠症已經好了很多了。”
失眠!?!
樸小菱會失眠!?這怎麼可能!她不是最沒心沒肺的那個嗎!?她也失眠?
她是……自責嗎?因為自責,所以寢食難安。因為閉上眼睛,就會想到母親因為她而流下的血,所以無法入睡。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所有的情緒都留到深夜,獨自一個人往下咽。
彼此經曆了同一件事情,顧承宣以為自己是最痛苦的那一個。卻沒想到,她其實是責任心最重的那一個。這樣的事情發生,不管她的錯有多深,她都會把所有的一切,都單方麵攬到自己身上。
念念來的時候提到她,語調充滿快樂,他就以為那個丫頭是真得開心。
自己不是一直很精明嗎?隻是一場舊的恩怨,就讓自己蒙蔽上了雙眼,什麼愛和情義都看不到了。
Jenna覺得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因為這個男人突然間變得很陰鬱,和之前的冷酷不同,像是換了一個人。或者說,像是回到了以前的某一種狀態,他自己保持了很久,已經習慣的狀態。
管他呢,反正我說的都是大實話,也沒有什麼錯。
Jenna從醫藥箱中找出要用的藥,兌好之後,給樸小菱紮針。
Jenna給那個小女孩用上藥之後,開始盤算怎麼和這個好看的亞洲男人對話。最好的方法,那就是從彼此的共同點開始,也就是現在躺在沙發上的那個小女孩。
Jenna問顧承宣:“女生本身是很容易變成寒性體質,一定要多注意。”
顧承宣頓了一下,開口的話是對阿蘭說的:“請醫生到茶點室休息。”
Jenna哪兒肯走?她是要和大帥哥聊天展示自己的魅力的,帥哥越趕她,她越是不想走。
Jenna腦子裏的理由有無數個,隨便拿出來一個都能用:“不用招待我,我在這裏觀察病人的狀態。”
“不用。”
說話的是一個白種男人,偏偏頭發是純黑色的,看起來不倫不類,怪異得很。男人直接從外邊走進來,也不敲門,也沒寒暄,大大咧咧的,打斷了Jenna的話,很不禮貌。
不過這個男人……好像有點眼熟……白種人卻是黑頭發的,印象中貌似是有那麼一個來著……是誰呢……
Jenna因為D的打斷不太爽快。
顧承宣卻明顯放鬆下來,衝門的方向略微點頭,算作和D打招呼。
Jenna看著D,驕傲的脾氣立刻上來了,她向來被人寵,還沒有人會當著她的麵直接嗆聲。這讓她很不爽快。
Jenna:“這位先生,這裏——”
顧承宣截住Jenna的話頭,禮貌而疏離地說道:“讓我的司機送你回去。”
“可是這位小姐的病……”
“我的私人醫生來了,這裏交給他就可以了。”
D已經自己走過去,看樸小菱的病情,順便就檢查了一下Jenna給樸小菱用的藥。D轉頭對顧承宣說道:“用藥正常,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