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太聰明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這樣的感慨最近在樸小菱這邊是越來越多了。很多時候她都不知道念念到底是在哪裏學來的那些東西，明明沒人教過他，怎麼他就能記得那麼清楚，說得頭頭是道。
要知道，念念才沒有四歲，說話還是奶聲奶氣的，有時候跑著玩腳下不穩，還會摔倒。這麼一個小不點，剛到顧承宣的膝蓋，怎麼會懂這麼多大人才懂的東西？
不光是那些所謂常識，一些感情上的糾葛矛盾，他也能理解一些。比如自己在生氣，他居然就能懂得我因為什麼生氣。雖然並不能全部理解，但是大致上是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緒的。
還能給出看起來不靠譜但其實很合理的意見。
沒錯，為什麼我要自己一個人生悶氣？顧承宣說不定在那邊逍遙痛快呢！我得打這個電話，要不痛快也是兩個人共同承擔，不能讓他一個人逍遙！
況且……自己要是不打這個電話，念念大概能在一邊碎碎念叨一晚上……簡直是一個小唐僧，囉嗦得要命！
哎呀！真是敗給這一對父子了！
所以問題就是，顧承宣接電話的時候，我要用什麼開場白呢？告訴他，我的demo做出來了，然後說成果並不好，各方麵火候都不到位，大概這盤專輯要廢掉了？
不行不行，不能這麼說，好像是在求安慰似的。雖然我確實很希望他在我身邊安慰我一下……畢竟真得很難過嘛……
所以問題就變成，要不要在顧承宣麵前認輸。當初是自己堅定地要選這一條路的，拒絕他的那些安排，一心要自己做音樂。結果弄成這個樣子，在自己看來這是積累經驗的必要過程，是一個量變到質變的過程，有這一次的失敗，才能在以後的創作中避免這些因素。
但是顧承宣是一個商人，他看重的是結果。過程在他看來，那隻是創造價值的一種手段，一個途徑，是什麼樣子的並不重要。他隻要一個結果。
但是結果很糟……他會不會看低我……
近鄉情怯，在自己還沒能做出成績之前，她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顧承宣，不知道該如何站在他的麵前，同他平等地對話。樸小菱越想，就更難過了，捏著手機半天不知道該怎麼打這個電話。
念念趴在一邊戳她：“媽媽，你怎麼還沒有打呢？”
“媽媽在思考一個問題。”
念念眨巴大眼睛：“思考什麼呢？”
“我在想，要不要把你今天在幼兒園和小朋友打架的事情告訴他。”
念念立刻變成怨念臉，盯著樸小菱：“媽媽你不厚道！告狀是很可恥的行為！”
樸小菱決定把無恥行為繼續下去，也是很嚴肅地告訴他：“你既然做了，就不要害怕別人知道，包括你爸爸。要是害怕的話，就提前做一個好寶寶，乖乖的才好。”
念念企圖替自己辯解：“但是不怪我啊！是小胖他先動手，拽小小的頭發，小小才會哭的！”